着说道:“我去看看她,应该是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如同董丽华所想张翠莲还真就是回屋里头收拾去了。稍微好看的衣服她都没带,一个破旧的二棉服套在身上。书包里放着洗漱用品还有几本杂志小说,一本厚厚的信纸。虽然不一定能有思路跟心情写小说,但看着书包实在空的慌就塞了进去。
董丽华那边也没闲着,装了四个早就杀了冻小鸡。张翠莲想说不用带,带了自己也吃不着。可转眼又一想,不拿东西回家过年。不定什么时候邵华翻出旧账,又会借此哭诉自己的不孝。
一家三口各怀鬼胎的坐上公交车,张翠莲一个人坐在前面眯着眼睛装睡。邵华与张广福坐在最后一排,趁着那公交车一路颠簸噪音咣咣响的空档。沉着脸小声咒骂外加一顿抱怨,那望着张翠莲后脑勺的表情恨不得吃了她。
一家三口到了家,张翠莲自顾自的进了自己的屋子。邵华虽然没给一个好脸,但起码还是忍住没开口大骂。
“养个白眼狼!”深深的剜了一眼小黑屋,邵华咬牙切齿的对张广福道:“这个死丫头最好早点嫁掉,不然哪天落灾了别摊在我手上。”
张广福往后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对邵华道:“我今天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谢军。他对这个死丫头到没有那个意思,谢老五媳妇儿真是嘴贱。眼皮子耷拉下来,两张嘴皮子啥都敢说。”
邵华扬了扬手:“我压根就没信那个贱人的话,张翠莲的心高着呢。不然为啥一直都要上学?你以为她还真有什么远大抱负啥的?屁话!”
张翠莲是回到了张家,也履行着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不会当米虫,她在家家里的家务就全包了。
邵华是个懒货,能不干就不干。一年才洗一次窗帘,打扫一次棚顶,拆一次背面。那还是快过年的时候,大扫除才干的。
张翠莲知道邵华的意图,不就是想要她去相亲么。她每天那么忙,相个屁亲!
回来的第二天,她就擦了一天的厨房。整整一天啊,自打暑假之前她擦完之后。整整大半年邵华就没动过,光滑的水泥灶台一层油渍。
锅盖摸着都粘手,酱油瓶子例外黑乎乎。碗柜柜面用指甲一扫,指甲里头一层厚厚的泥。更不用说那灶台后面墙上与厨房中间做隔断的玻璃。烟熏火燎的地方都看不清人影了,还有那泔水桶离着老远都能闻到馊味儿。
这个时代也没有钢丝刷卖,张翠莲就算是不想当圣母。可也得为每日三餐做打算,总不能埋埋汰汰的吃饭吧!
她是从高往低干活,找出来家里头不用的旧报纸。踩着灶台先把那油腻的窗户擦透亮了,然后再去擦什么碗柜啦、灶台啦最后就是那不堪的泔水桶。
打了半盆的温水,放了一些洗衣粉。张翠莲用旧报纸蘸着那水,手臂大挥的擦着玻璃。擦过一遍,地上的旧报纸剩不下几张了。
最后张翠莲再用赶紧的抹布,蘸着清水又擦了两遍。这才觉得眼前亮堂了许多,起码太阳光都能射进来不会觉得厨房黑黢黢的。
至于碗柜,张翠莲找来了鞋刷子。蘸着洗衣粉洗刷刷,洗完了再用清水擦擦擦。同等待遇的还有灶台、锅盖。酱油醋油瓶等等瓶瓶罐罐。
这些东西一擦完,张翠莲累瘫在地上。终于看见了厨房里原有的颜色,起码闪闪亮的锅盖能让她觉得吃东西不至于恶心了。家里头那泔水桶,张翠莲觉得就跟刷了一遍猪圈没什么两样。
张翠莲一直好奇,为什么急躁的邵华又开始不急着让自己去相亲了。而且慢慢的邵华居然开始催促自己快点干活,这里也要收拾那里也要收拾。
开始她以为邵华这是变着法的折磨自己,泄压了几天的坏脾气。后来才现,人家压根就是要把人请回家来相亲。这屋子不干净,也说不出去啊。。。
得知这个消息的还真得感谢一下堂兄张翠林,要不是他的通风报信与配合。张翠莲还真不知道,她人生中的一次烂桃花会以这种喜大普奔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张翠林自从那一次偶然听见了二叔二婶说话,就张翠莲由同情改成为想要帮忙了。他见到都快被亲生父母卖了的张翠莲,每天上蹿下跳各种干活的样子更加心疼。
所以他在二叔家里所有的活都干完,一件脏衣服都找不着的时候。提醒躺在炕上躲懒的张翠莲:“今天是二叔二婶请媒人跟男方家来相门户的日子。妹妹,还是早点做打算吧。实在不行,你就赶紧回市里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