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城的六月还未炙热起来,初夏的风吹得正好,刺穿云块的阳光纵横交错着,把蓝灰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作。
风亦儿的伤养了两日后已快见好,她倚坐在屋外的小亭下,轻闭双眼享受着这惬意的晨时。
寂静的氛围被一声刺耳的叫喊打破。
“亦儿!”
陆知知提着她那秀逸的边裙飞奔进小亭中,她今日一身淡翠色紧袖纱衣,底间的芙蓉花样隐隐若现,更突露出她的俏皮可爱,发髻精致整齐,两腮略施粉红底色,一看便是细心打扮过了。
风亦儿黝长的睫毛徐徐张开,露出一双莹亮的眼睛。
“你,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啊?”陆知知气喘吁吁地着急的不得了。
风亦儿起身掸掸衣服,“时辰到了吗,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陆知知上下打探风亦儿,看她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色的长衣,皱着眉头撇撇嘴道:“你就穿成这样去参加术会?也不梳妆?”
风亦儿看了看自己一脸疑惑,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一直以来都不爱在那些上面花心思,光是每日想着升境之事就已经很不甚繁琐了,她身子弱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
“走,我给你梳妆。”陆知知拉起风亦儿的手往屋里走去。
“不用了,时间不是已经快到了吗,就这样挺好的”风亦儿想拒绝,陆知知还是走着没有停下,“我知道你平日里不喜欢折腾这些,可今天是上巳日啊,怎么样还是得打扮一番吧。”
上巳日之时,苍界的人族会祭祀庆安,以向镇乱时期的先祖表示敬意和感谢。而洛安城每到这个时候,便会在云莱台筹措术会,白日验术境、得术礼,夜晚就在云河街边赏花灯、坐河船。
这术境一年一验,凡是术者都要接受测验以便于记录在册,但年龄较高的老者术境一般不会在短时间内再增升,便可以不用参加,所以这每年去云莱台的术者多为年轻人。
风亦儿只得由着陆知知拉着她进入屋内,陆知知将她按坐在妆台上,拿起胭脂盒开始捯饬着她的脸蛋。
一番收拾之后,只见风亦儿穿着一袭海棠青色锦衣,芊芊细腰上束着衿带,抚腕的大摆袍袖间带缕淡淡青丝,长发半垂在背后,另一半微微盘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根镂空兰花簪。双鬓的细长发丝衬托着清秀的容颜,在粉黛的衬托后竟显露出一些媚气。
“你瞧瞧,不过是稍稍打扮了一下多好看呀!平日里也不知道好好收拾自己!”陆知知鼓着小脸装作生气的样子。
“好啦,我们快些过去吧,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风亦儿冁然而笑。
风亦儿和陆知知坐上前往云莱台的马车,街上熙来攘往,已经有不少商贩开始准备着挂起花灯。
从风亦儿家到云莱台花了小半个时辰,这里的人更多了,大家摩肩接踵地走进云莱台里面。有人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风亦儿和陆知知,竞相愣住,停下步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们。
“那不是陆家的长女陆知知吗?不愧是洛安城的天才,连模样都那么出众。”
“是啊,真是娇美可人……”
“诶,那个身穿海棠花样的女子是何人,怎么从没见过?长得也不错啊,好生秀气。”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着。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衣络金线,佩玉服华的放荡少年,他吊儿郎当地说道:“她啊,她就是风莫寒的那个独女,风亦儿!”
这话一出,那些人的声音惊讶起来:“什么?她就是那个风亦儿?”
那少年背手昂胸地走到风亦儿面前,玩世不恭的样子很是令人讨厌:“可不是嘛,八年前不就是她破了生境,可没想到那之后竟然一直都没升到过真境,到现在啊竟还是个中生境呢!庸才!哎呀……真是可笑啊……”
风亦儿默声双手紧捏,眼睛冷冷地盯前方,尖锐的指甲插进掌心。
她虽然一直都知道大家心里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可她也没有当面听到过这些话。这……是她第一次亲耳从别人口中听到,真是刺心啊……
一旁的陆知知已经沉不住气,她的脸逐渐变了颜色,眉毛拧在了一起,眼里迸发出一股刀刃般锋利的光,对着那少年大声地呵斥道:“齐昆!你再说一遍?!”
“哼,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齐昆一脸不屑。
这齐昆的父亲齐弘远是这洛安城的城主,他一直安守本分尽职尽责,且术境还在上丹境中。上面还有两个兄长已经二十有余,一个术境已在上灵境,一个已到中灵境。
而齐昆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年至十六却只在中真境,可他经常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处做着小霸王,行迹恶劣。
之前有一次齐弘远带着齐昆碰巧路过风府,想着进府中拜访一下风莫寒,不料齐昆当时竟然口出恶言骂风亦儿是瘟人,听说回去后齐弘远打得他几日都下不了床,这让齐昆对风亦儿那是恨之入骨。
“呵怎么?难道连实话都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