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探墓的时候有人一惊一乍,语气带着生硬。
佟菲语咽了咽口水,指着脚下,“血,有血“。
众人这才惊觉不对劲,空气中夹杂一丝松香怪味,细细嗅去,真有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贾行云嗅了嗅鼻子,鼻尖一湿,他用左手食指轻轻一刮,凑在眼前一看,倒抽一口凉气,正要往上望去。
只见范晓红抬着胳膊晃了晃,半天没举起来,生咽口水,脸皮轻抽,眼神翻着半白,脑袋生硬扭向贾行云头顶上方。
贾行云往后猛然一跃,往上定睛一看。
头顶吊着一渗血男尸,此时,滴答一声,血滴溅落,小小的声音传出无限的回音。
“还有,还有,我的天,三具男尸。“韦世强冷汗直冒,牵着范晓红的手汗津津一片。
男尸准确的说是被几根长枪直直钉在顶壁上,从衣着来看,不似考古队队员。
“枪出如林弹射型机关。“贾行云踏了踏脚下的圆孔,望向前方墓道顶壁一排排整齐倒插的长枪,”机关已被破坏,这三人很倒霉,应该是排头兵“。
“要不,要不我们回去吧,啊,好不好。“佟菲语心口发热,唇色发紫,看到蒋飞还有心思架住摄录机对着顶壁的男尸拍摄,无名火起,”拍拍拍,拍死你算了“。
“哦。“蒋飞弱弱回了一声,一百八十来斤的憨实汉子扯出一抹讨好的笑意。
佟菲语烦躁地挥了挥手,拍了拍脸蛋,挤出微笑,“贾大少,还要前行吗?“
贾行云见刘青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众人一阵沉默,心情沉重,继续前行。
半路上突兀出现一耳室,只有围着墙砌的长条连接睡凳,中间石桌上落满灰尘,偏左的位置上一道新鲜的半掌大小的方印印子,可见考古队在此处有了收获。
稍作判断此处应该是修墓工匠用作休息的地方,众人不再停留,继续赶路。
未行多远,路中偏右位置出现一陷地一厘米的石板,左侧处豁开一葬坑,坑内立满挂满铁锈的尖尖铁笋,不仅有灰白发暗黑的人形、兽形骨骸,还有一具新鲜的考古队队员尸体,尸体周围骨骸成灰,呈现重物跌落砸出的圆形灰纹。
刘青山摇了摇头,朝墓道前面碎了一口,嘀咕一声“张志和,我看错你了“,转身朝贾行云道:“小贾,把坑中的同志拉上来吧,不能让考古人就这样躺在下面。“
贾行云点头,放下登山包,从包里掏出攀岩带系在腰间,扣紧错开环圈,登山绳从环扣穿过,结个反穿8字节,再加个半结。
准备工作做全,贾行云将绳子递给刘青山,余下四人脚底相抵,握住绳子微微后仰。
贾行云将绳子甩到葬坑中,给大家打了个OK的手势,双脚抵在葬坑边缘,一寸一寸滑了下去。
他凌空蹬腿,晃到考古队员尸体旁,一把抓住他腰间的衣服,就着绷紧的姿势,将绳从他腰腹下慢慢塞入,直至绳头从另外一边显露出来,这才又往前扣了几分,将绳头拉拢,打了个活结,喊一声“起“。
葬坑边四人使劲,贾行云手一松,双脚蹲在葬坑边缘,很快就爬了上来,他转身拽住绳索,配合四人将尸体拉出葬坑。
众人长吁口气,慢慢围拢过来。
尸体胸前两道对穿的窟窿,血早已流干,韦世强叹了口气,眼眶微红,道:“龙川博物馆的孙飞,之前还跟他喝过酒,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没了。“
贾行云跟韦世强刚将孙飞抬起,从他尸体上掉下一密封塑料袋,两人微微一愣,将尸体抬到墙边放下。
刘青山拾起密封塑料袋,咿了一声,朝贾行云招了招手。
贾行云凑近,接过塑料袋,捏了捏手感,翻过来看标签,考古队员在标签贴上书写:疑似秦以前工匠牌,材质疑似琥珀,待验。
“秦人?“贾行云将方形牌递给刘青山,道:”上面所书的确像大篆籀文,与秦朝统一后采用小篆略有不同。“
刘青山摸着牌子上面的纹理,道:“的确像偏甲骨象形大篆,你看,这几笔,线条粗细不匀,刻画偏实物,为一火字,下面这字造型推演,当属造字。能调用火造营的工匠,啧啧,墓主人身份很高啊。”
佟菲语有些蒙,不是推测为西汉墓吗,怎么又到了秦,甚至更久远?
职业习惯,她张嘴问道:“既然是疑似琥珀材质,咱们可不可以现在就验一验?”
刘青山摸了摸嘴角,将塑料袋递给贾行云,拍着他的肩膀,望向佟菲语,道:“琥珀鉴定的专家在这里,你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