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两人,严肃教育道。
张小言听完噗嗤一笑,洪夏立时甩过去一个白眼。
剩下的一路,三个人在车里静默无言。
到地儿下车,张小言特用力地一甩车门,砰的一声把洪夏和罗素素吓了一跳。
不过受惊吓最大的应该是车里的司机,想想人家心里这会儿铁定得骂娘了,大晚上拉这么三个人,又是要坐后备箱又是摔车门的,真是倒霉到家了。
司机白了一眼外面这仨人,嘴里怨念着扬长而去。
张小言摔完车门,冷着脸走到洪夏面前,说起来洪夏打认识他以来,还头回见过这人这么严肃的样子,心里一阵打鼓,虽然她承认今天自己做得确实不妥,知道张小言一路过来火大,应该上去对他捶肩揉腿感恩戴德,再不济也得给他买个圣代,不能让他光在那吃人炸鸡。
但是自己也付出了代价不是么?晚高峰从市中心一路堵到高铁站,这是什么体验?不夸张的说,现在给洪夏个塑料袋儿,她都能给你吐一片太平洋出来。
“我……”洪夏刚要开口,被张小言打断。
“你什么你?洪夏你知不知道你错了?你是不是以为你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就得逆来顺受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就特喜欢被你虐啊?”他气呼呼地说道。
洪夏瞪大了眼睛,不知眼前这人什么路数,正欲解释,又被张小言抢了一句,“对!没错!老子就爱被你虐,你能把我怎么着?”
一番莫名其妙的自说自话,雷得罗素素和洪夏俩人双双外焦里嫩。
罗素素像盯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这人炸鸡吃太多,把脑子吃坏了?”
洪夏点头附和,“中央戏精学院优秀毕业生,在表演如何做个深情的智障。”
大概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爱情里特别深情,提心吊胆是深情,逆来顺受也是深情,允许别人恃宠而骄更是深情。
可其实有的时候,沉默也是深情。
就像洪夏不会告诉张小言:这七年来,我曾路过无数次人间烟火,可我却没再吃过一回烤串儿。
世间万物本皆平凡,偏有人给它们赋予了意义,这才成了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想到这里,洪夏心里觉得惆怅得很,管店里的老板要了几瓶啤酒。
酒刚一上桌,张小言按下了洪夏正欲倒酒的手,他说:“洪夏你如果不想变智障就少喝酒。”
这话说得洪夏一下就不爱听了,就算他张小言上了大学之后出息了,比她多学了那么几十本专业书吧,可是这么危言耸听的以为自己是吓大的啊?
她不服气地把酒瓶换到另一个手上,视而不见。
“饮酒会损伤人脑组织的正常结构和生理功能,据研究报告显示,饮酒量越大,大脑的词汇流畅性下降得也会越快,没记错的话,洪夏同学硕士毕业论文还没写完吧?”张小言一本正经道,说完还不忘给洪夏使了个胜券在握的眼神。
其实洪夏本来就不愿意喝酒,她一直不理解那些酒鬼对那股子又苦又辣的东西,哪里来的那些深沉执念。如果让她选,她肯定更愿意喝可乐啊,又甜又带劲儿的。
可是好像人到了这么一个岁数以后,出来撸串不叫上几瓶冰得炸牙的啤酒,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混社会的。
而且洪夏总觉得自己对待张小言,心里总像憋着一口气似的,她就是特别想结结实实地骂他一通,骂得他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发誓此生不负的那种。
因为人们都说愧疚,才能创造羁绊。
可是她又不敢啊,在这个人这里她已经吃过亏了,万一自己把人给骂跑了,哭都没地方哭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