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烨烁将林臻臻放倒在会客厅旁边的牛皮沙发上。
沙发很软,刚挨上,她的整个身子便陷了进去。
因为失去平衡,林臻臻的背只能向后仰靠,两只腿随之微微向上抬,霍烨烁俯下身,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小腿。
“霍,霍总。”
“我看看伤口。”霍烨烁的语气很正常,听不出有什么端倪。
林臻臻像是有些害羞地将腿并拢了些,膝盖内侧靠在一起,脚尖也悄悄挪动几分。
大部分人的脸和身子或多或少都有色差,但林臻臻不一样。她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高度统一的冷白色,就连皮肤上的细小汗毛都是淡褐色的。
正因为皮肤白,所以上面只要有沾上一点别的颜色,就会显得格外突兀。
刚刚那一下明显撞得有些狠,薄薄的皮肤之下甚至可以看到鲜亮的血丝,就算是没有受伤的部位,也被波及着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
霍烨烁低着头,屋内的灯光打在他的颅顶,将他的鼻梁和眉骨衬得格外高挺。
额前的碎发有些漫不经心地散开了,眼皮半拉,浓密的眼睫毛往下一压,就能将眼中的复杂情绪掩盖得很好。
但如果林臻臻的目光再往下移动几分,到光可鉴人的瓷砖上时,极有可能会被他此刻的神情吓到。
“撞得有些狠,之后可能会起一大片淤青。”沉默良久,霍烨烁说了这么一句话。
“没关系,我回去自己喷点药就行。”
霍烨烁却像是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些什么,起身走进里面的小单间,很快,他拿着一个便携的小型医药箱走了出来。
霍烨烁按下按钮、掀开盖子,一层层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大概也从未使用过这个药箱,里面的药品都是全新未开封的,每拿到一个,他都要先看看背后的使用说明。
霍烨烁的眼神专注,好像这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也许是他性格本就如此,不管做什么都要全情投入。
“疼不疼?”霍烨烁突然开口。
林臻臻没有答话,只是将目光从他的侧脸上移开,对准了自己的膝盖。
霍烨烁已经找到了治疗镇定伤痛的喷剂,他坐到林臻臻旁边,重物压下后,坐垫立刻向他的方向倾斜一大片。
霍烨烁不用分说地执起林臻臻的小腿,抬高膝盖,将她的脚踝,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太危险暧昧。连林臻臻都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向后瑟缩了几分。
偏偏对方还是那样一副波澜不惊的平静神情,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有多逾矩。
霍烨烁比她高出太多,宽阔厚实的肩膀不止能带来安全感,也可以施加压迫感。
更何况他现在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眼尾透着丝丝冷意的同时,炙热的掌心紧紧贴在自己的小腿肚上。
林臻臻就像是一只被捏住后脖颈的猫,只能任其摆布、无处可逃。
霍烨烁按下喷头,清凉的喷剂洒在林臻臻的伤处,从皮肤的毛孔慢慢渗透到内里。
没一会儿,便泛上来些火辣辣的痛意。
“说话。”
说什么话?林臻臻有些茫然地抬眼,正好与那双闪着幽光的暗绿瞳孔撞上。
几秒沉默后,霍烨烁率先别开脸,他转头从药箱中拿出一根红色的药管。
“如果疼的话就开口,我会尽量轻一点。”
“哦。”林臻臻轻轻抽了抽鼻子,“我疼。”
她的声音沙哑,还混杂着一丝哭腔。
霍烨烁的眉心跳了跳。
沉默片刻后,他将已经近在咫尺的棉签袋放回药箱最深处,抬头看向林臻臻。
神情如常:“没有找到棉签。”
林臻臻愣了愣,闷声道:“那我自己来吧。”
“不要乱动。”说这话的同时,霍烨烁已经将药膏挤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他的话语强势不容置喙,手下的动作却轻柔至极。
淡黄色的膏体一点点划过她的皮肤,被涂抹开后,中药材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和霍烨烁身上的木质香水味混在一起,很矛盾,但并不难闻,甚至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只是这样一个反复擦抹的动作,霍烨烁也做得很认真。
他低着头,没看见自己正上方的林臻臻眯着眼,慢慢勾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