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打开,清凉的夜风吹入,果然神清气爽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却正好撞进了一个坚硬如铁的怀抱中。
轩辕肇不知是什么时候从水里出来的。
因为刚沐浴完,平日里系得严严实实的长袍,如今仅用一条腰带松松垮垮地束起,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膛。
他两鬓的发尾也被水汽蒸湿,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发丝落下,正好滴在林臻臻的锁骨窝里。
轩辕肇抬手轻轻地擦去那水滴,滚烫的指腹划过皮肤,引得林臻臻一阵战栗。
“吹夜风容易着凉,到时候生病发热了,又要难受得哼哼了。”
说着他就上前将窗户合上,神色自然,仿佛失忆一般,完全忘记了刚刚和林臻臻的剑拔弩张。
林臻臻冷笑一声:“生病了又如何,死了最好,正好解脱了回到真实世界。”
轩辕肇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继续柔声说道:“水已经帮你放好了,辛苦了一天,去洗个澡,早些休息吧。”
林臻臻被他这幅耍无赖的样子气笑了。行,还假装听不见、和自己玩粉饰太平这一套。
要演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是吧,这有什么难的。
可她刚想应声,就看见轩辕肇走到大床边上。
他将轻纱罗曼放下,而后坐在床沿,抬起眼眸,目光灼灼,似有期待地盯着她。
这是眼神、这姿势是什么意思?
林臻臻的气焰消减了大半,她默默捂紧了衣领,轻咳两声走过去。
“我困了,不想洗澡,直接这么睡吧。”
轩辕肇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黑曜石的眼眸盯着她。
林臻臻无视了他眼中的暗示,转移话题道:“怎么,你嫌弃我?你要是嫌我脏就不要和我睡同一张床,自己去打地铺。”
轩辕肇躺平,手肘弯曲支撑着脑袋,笑道:“我怎么敢嫌弃夫人。”
林臻臻脱下绣花鞋,就这么一骨碌钻进了被子里。
“你不难受吗?”
“不难受,舒服得很。”
轩辕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头上的凤冠解了吧,你也能睡得舒服些。”
林臻臻没再嘴硬,她坐起身,笨拙地胡乱扯着那些复杂的发饰,却把头上的青丝扯得越来越乱。
背后一阵布料摩擦的声响。
“还是我来吧。”轩辕肇的手抚上她的头,发髻慢慢被拆除,一缕黑发也随之滑落到林臻臻肩边。
她这才发现,自己数月前剪的过肩短发,在幻境中的长度都已经及腰了。
林臻臻心下烦躁,随口说道:“这头发长了真麻烦,还不如像上次那样,一剪刀下去变成短发来得痛快。”
身后的人动作僵直了一瞬,声音里染上了隐约的怒气。
“灵桢,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些奇怪的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林臻臻的怒火瞬间被他的话点燃,她转身一把推开轩辕肇,骂道:“不止你的忍耐有限度,我的耐心也差不多快被耗尽了。”
“真没想到,五道天雷将降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居然会自甘堕落,躲在一个小小幻境之中。”
“轩辕肇,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