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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命似的手机铃声把盛喃闹醒。
床上鼓起的软被里,像是有只小松鼠在被子下面钻来钻去。摸索了好一会儿,盛喃终于摸到她还不太熟悉构造的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女孩声音困得喑哑,带着闷吞的鼻音。
“起床,搬砖了。”
“……”
又迷糊了数秒,盛喃把手机攥回被子内,艰难地眯着眼看清来电显示。
果然是盛笙这个无情无义的狗登西。
盛喃把手机扣到脸颊下,压着哼哼:“你怎么还没走啊。”
“战队放假,我陪肖一炀在这边玩两天。”
“喔。”
“已经跟赵阿姨说了,今早我们走前送你去上学。你下楼吧,带你去吃早餐。”
“?你怎么突然有人性了,我好不习惯……”盛喃慢慢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狐疑问,“不会是你们战队倒闭了,要拐卖我吧?”
“买你?”盛笙温和地笑,“谁会这么想不开?”
“……”
盛喃嘟嘟囔囔地爬起来洗漱去了。
一刻钟后。
背着双肩书包的盛喃走出楼门。
清晨的阳光还不浓烈,只有一点晃眼。上了早班的蝉鸣在树叶间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唤,不知道是风还是它们,摇得树枝在熹微的阳光里微曳。
盛喃踩着地上细碎斑驳的影儿,蔫困地踏下台阶。
“盛喃妹妹!”
“…?”
盛喃抬头。
哈欠刚打一半就被震住了——
楼前正停着一辆明黄色跑车。
非常骚包,以及扎眼。
肖一炀,也就是盛笙战队队友,在外人口中被誉为“肖二哈”的存在,此刻正从架势座里站起来,快乐地朝她摇晃手臂。
“盛喃妹妹,好久不见,大声告诉哥哥,想哥哥了吗!”
“…………?”
盛喃回神,惊恐地后退半步。
她就知道盛笙这个狗登西要送她上学绝对没安好心。
而被正牌哥哥此时就坐在副驾驶里,正撑着胳膊温和微笑地望她:“赵阿姨已经走了,你要是不想上来,也可以选择去坐公交。”
“……”
她住的地方离安乔不近,清晨六点前很难打到车,附近的公交站在哪儿也是个问题。
认真思考并排除了所有可能性后,盛喃只能绝望地坐进明黄色的跑车里。
上了车,肖一炀还在眉飞色舞地炫耀:“怎么样,我新买的车,帅吧妹妹?”
盛喃敲昏了自己的良心:“…太帅了。”
“哈哈哈哈那等下次放假,我开它来接你回F市玩!”
“?”盛喃机警抬头,“不用麻烦这么帅的车。我太普通,配不上它的帅气。”
“……”
于是肖一炀还是察觉了她的虚情假意。
后视镜里的肖二哈变得无比委屈:“明明你哥跟我说你最喜欢亮黄色了,还让我开来给你一个惊喜。”
“?”盛喃转向副驾。
盛笙心安理得:“看来是我记错了。”
盛喃绷脸:“你就是在打击报复。”
“报复什么,”盛笙温和地问,“难道你做错什么事了?”
盛喃撇向窗外,小声咕哝:“明明就是记仇我上次说你想搞小妈文学……”
盛喃声音不大,但这群职业选手都是眼慧耳明的,扭方向盘的肖一炀离得最远,反应最快:“小妈文学?什么是小妈文学?”
盛喃:“就是——”
盛笙手指叩了叩,笑意吟吟:“前面有个路口,要不你下车跟着跑吧。”
盛喃:“?”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勇敢的小白菜当然是要坚决抗争的——
“我错了哥哥,”盛喃一秒都没犹豫,“像您这么光明磊落刚直不阿英姿伟岸,怎么可能会是我说的那种人呢。”
“……”
兄妹战争第N局。
小白菜败。
骚包的明黄色跑车载着心如死灰的盛小白菜吃完早餐,就直奔安乔中学去了。
06:20,车停在校门外。
时间上已经临近早自习,学校门口的学生不多了。
但就这为数不多的同学们还是毫不吝啬地把震惊的目光投向那辆骚得过分嚣张的跑车。
车上的盛喃很想原地挖一条地道去教室。
“青春真好啊,”肖二哈靠在驾驶座感慨,“空气里都弥漫着校园的自由气息。”
见盛喃还是磨磨唧唧不想下车,盛笙从副驾驶座转回来,把那张可恨的帅脸凑近了,声音压得低而温柔:“还不下车,你想正式上课第一天就迟到?”
“不,我要等人都进去了再下。”盛喃偷偷瞪他。
难以想象就眼前这个狗登西竟然还能拥有一大群日常高呼温柔笙神的粉丝。
温柔个头,温柔一刀还差不多。
杀人不见血那种。
“行啊,”盛笙笑笑,“不过我估计你再磨叽一会儿,你炀哥就要下车欢送你了。”
盛喃:“…………”
在那个可怕场景的想象里,盛小白菜惊恐地打了个哆嗦。
回过神来,她迅速推门——
“哥再见炀哥再见不用送了后会有期!”
“?”肖一炀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从自己车上下去的小姑娘慌慌张张地往校门跑了。
背影十分急,书包甩得一晃一晃,像被狗撵着跑似的。
肖一炀茫然回头:“咱妹妹这是怎么了,跑这么急?”
盛笙淡定:“可能是担心迟到吧。”
“啧,多听话的小孩。”
盛笙微笑。
肖一炀刚准备发动起车,又懵了下:“那怎么又跑回来了?”
“嗯?”
果然,盛笙抬头,就看见盛喃又跑回到车旁,她敲了敲车窗,举起来一个很细很长的圆木筒。
盛笙降下车窗:“怎么了?”
盛喃把木筒里面卷起的画稿拿出来,递进车窗里:“这是我的画稿作业,寄去F市的话担心路上折损,你帮我带给费老师吧。”
这是正事,盛笙接过:“好。”
盛喃松了口气,刚准备低头挡脸快速离开,就看见车窗里盛笙自然地展开了那幅画稿。
盛喃:……
盛喃:??
“别——”
盛喃的尔康手已经伸出去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你这两年的速写和色彩进步好像很大,我听费老师提……”盛笙抬眼,瞥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小白爪,“什么意思,不能看么?”
盛喃自暴自弃地蔫回去:“没,看吧。”
盛笙若有所思,重新低头,这次他没再看画技,而是看的画意。
书架旁,低椅,长窗,半枚月亮。
和垂眸看书的人。
盯了数秒,盛笙抬头:“这是画的什么。”
“就,之前见到的一个场景,画面冲击感很强,所以就当做素材了。”
“……”
盛喃一边敷衍,一边在车旁左右看看。随着她在这儿站的时间增长,投来的目光也开始增加。
盛喃挖地道的心更加迫切。
偏偏盛笙还没放过她。
盛笙:“这个场景,冲击感强?”
盛喃观察四周,没回头地应付着:“嗯嗯。”
“哪里有冲击感了。”
“可能因为他看着就让人想上——”
数秒安静。
盛喃眨巴了下眼,转回来,慢吞吞补:“…上一节思想教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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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觉悟这么高,建议委任政治课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