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缠斗的身影从走廊上消失后,鸽子楼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伙计们该给鸽子喂食的喂食,该清扫的清扫,该去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受伤的几名伙计在掌柜的示意下,被搀扶着去上药了,片刻后,这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偶尔有一两个伙计抬起脸,往三楼那看了一眼,却都没看到那里有什么动静,甚至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那两变态还在鸽子楼里吗?
在的!
只不过——
施园没有看顶在自己胸口的匕首,即便匕首的刀尖已经刺破了他的外衣,触到他的皮肤,只要握着这柄匕首的手再稍稍一用力,他的心脏就会立马被刺穿,到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除非这只手的人会出错,或者,对他有一点怜悯之心。
但显然,这两种可能都不存在。
可是施园却并不在意,他甚至笑了起来,眼睛盯着蓝靛,兴奋又期待:“你觉得,我们谁更快?”
他手里的柳叶刀也贴在蓝靛的脖子上,透过薄薄的刀片,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肌肤下大动脉的跳动。
蓝靛道:“你不会比我更快。”
施园问:“何以见得?”
蓝靛道:“一试便知!”
他胸口被刺破的同时,她脖子上也出现了血痕,两人又都同时收住力道。
施园唇边还挂着笑,蓝靛眼里一样带着挑衅,毫无惧意。
他们都像是虔诚又疯狂的教徒,坚定不移,各为其主。
施园看着鲜红的血珠从她脖子上滑下,微微眯起眼:“你真以为是你查到了鸽子楼?那两只信鸽是故意放出去让你发现的。”
蓝靛面无表情地道:“抓住那两只信鸽不过是特意顺着你们的意思,早在那之前,刑院就已经发现这里了,只不过安先生不让动。”
施园微微偏了偏脑袋:“哦,多早?”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公子就给安先生递了关于香谷和司徒镜的消息,同时帮忙刑院查了那几个南疆人,你知道,因为安先生,公子没有藏私。”
因为鸽子楼没有藏私,所以刑院只要顺着去查消息来源,就能摸到鸽子楼。
蓝靛依旧神色未变:“若无刑院暗中配合,鸽子楼也不会如此顺利就能收到那么多消息,你在我面前露出蛛丝马迹,就是落了下风,唯无能者才会狡辩。”
“倒是变得牙尖嘴利了。”施园将目光从她脖子移到她脸上,也不管自己胸口渗出的鲜血已经从衣服里透了出来,“老子不在乎大香师那个位置坐的是谁,但,只要公子有意,谁都拦不住,她也不行。”
“你在不在乎,现在那个位置坐的都是安先生。”蓝靛冷着脸,握着匕首的手纹丝不动,“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有意于那个位置的人很多,但最终坐上去的还是安先生,行不行,嘴上说了不算。”
施园笑了:“是不应该耍嘴上功夫,如此,还要再试?”他又看向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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