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尔解开老人身上的绳子,然后举着皮囊,将红酒倒进独眼老人的嘴里。…费扎克大口大口向下吞咽,久违的清凉感觉让身体感觉好了很多。
“你不会死的,解药我已经给你服下去了。”西格尔说道:“我也是从深水城来的,起初不知道你是那里的间谍,而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制止你接触毒药了。”
费扎克抬起头来,权衡了一会儿之后,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再嘴硬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天花板上留了一双眼睛,看到了你的秘信。”西格尔说:“即便如此,我也必须知道你是不是一个能够严守秘密的人,会不会背叛我。”法师想到死在笼子中的林科,也许大雪已经掩埋了他的尸体。那人最后要说的是什么来着,对不起?
“你在玛卡布哒要做什么。”费扎克问道:“那个耳朵后面有胎记的人是谁?”
西格尔笑了,然后耸耸肩膀。“没有什么耳朵有面有胎记的人,那是我编造出来的。不过不久之后我的确需要一艘船离开这里。我觉得整件事都充满了巧合,尤其是在找上你这件事上。玛卡布哒有那么多杂货店,我偏偏进了你的这家,而你偏偏是深水城的探子。”
“只能说我倒霉,说不上什么巧合。”
法师摇摇头,他开始串联整件事情。从在三峰塔,他被留下参加法师与深水城领主的会议开始,整件事情就透着诡异。他从那次会议上第一次知道玛卡布哒,知道了与兽人的战争,知道了骑士比赛和开拓领主的事情。他前往北方,经历了一次次冒险,听从于骰子和内心的想法,涉险进入玛卡布哒。
然后他偏偏挑中了这家杂货铺。
回忆起会议的时候,联合会预言**师、博学士法拉尼斯先生那双紧紧盯着他的双眼,西格尔不由地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他已经预见到这一情景了吗?
“如果我不在,你怎么凑齐两千金币?”西格尔问费扎克,可独眼老爹没有办法回答。
“我要破坏兽人的船坞,告诉我应该怎样做,帮帮我。”法师说道:“我自己毫无头绪了。”
玛卡布哒一共有六个造船厂,除去一个仅用作维修之外,其他五个都在不停的制造战舰。三眼军阀无休止的扩大海军的规模,但是合格的水手严重短缺。奴隶市场上,一个做过海员的奴隶,即便只是个不会开船的胖厨子,价格也是最漂亮女奴的五倍。为了能够将水手利用到最大极限,三眼命令不再建造轻快的掠夺船,而是开始建造大船,这一决定又让木匠和铁匠的价格激升。西格尔注意到这一反常举动,一直试图打探其中的意图。
但是他根本没办法接近船厂,那里已经被三眼军阀的军队重重包围,每隔五步就有一个兽人站岗,暗哨和巡逻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据推测新上位的三眼大将至少有五万兵力,而西格尔根据每天运到船厂外的粮食计算,至少有三千人在船坞附近活动,可谓重兵囤积。破坏船厂?西格尔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想法,以他的能力最多能造成点麻烦,但也仅此而已。
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海员本领应征成为水手,打入兽人的内部,挑动反叛或者暴乱。这在一个新上位军阀的领地内是常见的事情,也是西格尔一开始的打算。但是三眼大将与其他混乱而残暴的兽人将军不同,他用有序的高压手段统治了自己的领地。巫祭和卫兵们日日巡逻,并在军队中采取互相举报的方式,让所有兽人都不敢表达任何不满。兽人中已经开始传说三眼大将的第三只眼可以发现一切叛乱的端倪,而且镇压来得既快速又血腥。西格尔很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挑动暴乱实在过于困难。除非有重大的转机,否则只能放弃原先的计划。
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知道费扎克居然是个深水城的探子。陡然之间他有了个帮手,这样的巧合让他深感惊异。
“我知道深水城的血炎骑士马克西姆伯爵要来玛卡布哒,他们的目的也是来烧毁船坞。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以及怎样行动。”西格尔说道:“我现在的推测是,你要等的无面者就是伯爵一行。”
费扎克听完时候,才抬起头来直视西格尔。他已经卸下了伪装,原本充满疲惫和倦容的双眼现在炯炯有神,目光坚定而锐利。“即使我仍旧不相信你,但也只能按你的计划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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