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去这个男人能活活解剖了她。
“我真想看看你究竟是哪一点吸引男人的。”
刘澈说的漫不经心,目光灼灼的盯着程寻,好似能活生生的看透她的心底在想什么一样,那眼神过于异样,程寻内心的胆战心惊瞬间袭来,她恨不得躲的远远,可她已经靠上了车门,无路可退。
眼前的这个女人假装淡定的样子,实在有趣的很,刘澈很想继续与她聊着什么,她明明十分的疲惫甚至已经到了临界点,依旧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她的心就没有放下过,他很好奇霍灿这个男人是怎么与她相遇的?,好奇他们之间的故事,虽然明明没有什么的。
他还等,等待这个女人发疯,刘澈特别想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能维持表面的平静,这是落到了他手里,如若旁人那里,这个女人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难保不会勾得人想一吻芳泽,越是躲避越是有趣。
“不,你真的想多了,我既然说过了,就是真实的,我来贵州被霍家外家抓住,不是为了找什么霍灿,我跟那个男人,不过萍水相逢而已。”
程寻徒生一股绝望之意,内心的冰冷已经够多了,渐渐的她已经对那些恐吓也好,明示暗示的威胁也好,都没有什么用处了,麻木到了尽头,便什么都不会担心了。
“哦,那你来这里找什么?”
刘澈顺着那个女人的目光看向车窗外,她的眼底一丝波澜都没有,听到他的话,先前的恐惧和害怕,已经慢慢平复下去,他有了一点格外的意味看着她。
“我是为了同事,也不对,是为了伙伴,不知道你们对我的调查了解多少,我原本就是个记者,无论遇不遇得到霍灿,我都是活在一个工作的状态。”
程寻淡淡的解释,她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的。
“也就是说,你真的与他没关系。”
刘澈点点头,似乎认同程寻的话。
“说了没关系有人会信吗,像我们这样的人的生死,与霍家多大的关系,与旁人又有多大的关系,我们是蝼蚁,尚且微不足道。”
“而现在,我不光是蝼蚁,我还是个活靶子,所有与霍灿站在对立面的人,都会前赴后继先拿我开刀,我就是祭天的。”
程寻苦笑着,这份苦从她到毕节的那一天她才真正的明白,那个男人如此的心机如此深的城府,真是榨干了她最后一丝的价值,她的生死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必有任何愧疚,他只需要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就当她是一阵风,吹过之后,便会散去。而程家当初对于霍家来说,就是这样的。
“你没有必要在这用言语折磨我,甚至之后在身体上折磨我,你们就算真的把我折磨死了,那个男人也不会问起一分一毫,因为与他无关。”
程寻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两边的深山一直在以倒影的形式向后仰着,如图走马观花,看得根本不仔细。
“这般对你,你不恨他吗?”
刘澈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寻,有一刻间他希望从那个女人脸上看到满腔的恨意。
“恨啊,可有什么用,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
她依旧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异样,若是仔细看着,便会看到黑漆漆的眼眸间已是一片死寂。
“你怎么就这么断定自己必死无疑呢。”
刘澈觉得动不动谈生啊的谈死啊的,有些太过了。
“你大哥不是个蠢蛋,他敢拿着我要挟霍灿,对方根本不会接招,那么我毫无用处,他会反应过来,我不过是外家打着一个名堂而已,其实内里什么用处都没有,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是不会有任何的活路的……”
这话听得乍一眼觉得没有由头,可刘澈却听出了不同的意味,他扫了一眼那个女人,手脚都被绑着,不会自戕的,但内心还是隐隐担忧着。
程寻的声音里平淡无奇,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就像是普普通通的聊天一样,可她的眼眸间流逝的死寂,皆已经到顶了,程寻没再忍住闭上了眼睛,她累了,这句话她很久没有想过了,没想到来了一趟毕节她什么都想通了,眼前的种种犹如走马观花般闪过,或是欢喜、或是不甘心、或是满腔的恨意、或是不舍、或是恐惧,最终停留在一个很远的位置上,她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早已经走到干枯的尽头,再走下去,程寻已经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