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满二十五,皆是不能放人的。我们都劝姚海另寻良人,可那姚海,就跟被施了迷魂咒似的,推掉了所有上门说亲的媒人,硬是等了那女子整整三年。直到那女子被放出宫,他才肯成婚,那时候啊,他都三十有余了。”
“香兰的母亲,是宫里的人?”赵子遇微微有些诧异。
“大抵是个宫女,谁知道呢。后来那女子被放出宫,他们二人跟我们就失了联络。切,有了自己的小家呗,谁还跟我们这些粗人掺合,逢年过节,连看都不回来看我们呢。
直到几年前,那女子突然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跑回来,说是姚海死了,要把孩子托给我们养。
害,你说大山这个弟兄,风光的时候,没给家里分过一文钱,也没叫我们沾到他一丁点儿光。我们这些穷亲戚啊,就连他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结果这下好了,又留个不中用的丫头麻烦我们。”
妇人的嘴皮子利索,口沫横飞,手指不停在木板子上戳着,脸上的怨艾一览无余。
“那她去哪儿了呢,她既然没死,为什么不自己抚养孩子,反而交给你们。”赵子遇盯着妇人,催她继续往下说。
“能去哪儿呀!还不是去做苟且的营生去了。”妇人说地义正严辞,似乎讨伐另一个女人让她觉得很爽快。
“什么营生?”
“那我怎么晓得!”妇人不以为意。
赵子遇不免有些无语,不知道就如此言说,看来即便是闭塞的乡下,人言亦是个厉害东西。不用负责任的言语,你一句我一句,怕是清白也能作污秽。
“既是不知道,你何以认定她做的营生见不得光?”赵子与锲而不舍。
“因为我问她的时候,她一直遮遮掩掩。若是寻常的活计,何须如此,又何须将女儿丢给别人。依我看,她要么在外面有了野男人,要么就是在勾栏瓦舍做活,二者必有其一,准没错了。”
听她这样道,赵子遇也不再说什么,只问:“那她这些年,再没来看过香兰吗?”
“是啊,一次也没回来过。我都快忘了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你说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女人。”
赵子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妇人见她不再说话,便闭了嘴,安静地等在一边。
赵子遇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又望了一眼百寿图,便走出门去。
“该说的我都说了,官爷可不能治我的罪啊。”妇人小声提醒,心有余悸地跟在她身后。
赵子遇没有答话,在其他几个房间各转了一圈。这姚山一家,当真是破败的很,家徒四壁,东西也放的乱七八糟。除却香兰的房间,其他房间都不能再用整洁形容。
“这是……”赵子遇注意到膳房里的一堆纸包。
“害,都是大山随便采的草药,还没来得及卖呢,都堆在这里。真是的,锅屋里热,很容易放坏的,我都说了好几遍,叫他拿出去,居然还放在这。”
妇人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走过去就抱着纸包,欲要搬出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