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她一口饭梗在喉咙里。
她虽然带着二十一世纪的脑子,根本不信什么“命运既定论”但是无可辩驳的是,他后半句话的确很有说服力。
是啊,她能救得了一时,那么以后呢?跟着自己的命运无非有两个,一是称为宫女,从此从一个自由生活在塞外的女子变成一只笼中鸟。
这种事即便是对于她自己来说就已经很难接受了,更不用说即便对方接受了这种生活方式,日后或许会出现其他变故,比如惹得哪个主子不开心了,多看了哪个皇子几眼,惹得贵人不高兴了,随时都有可能葬身那座偌大宫城中。
她不想干涉别人生活。
像是看出她已经想通了,百里赫摸了摸她的脑袋:“这种所谓的柔弱,在这种寸草不生的蛮夷之地,原本就是一种负担啊,不管是对什么来说。”
“负担”二字一出口,秦梦雨的目光顿时再次暗淡许多,她脑海里瞬间有万千个念头闪过,却瞬间又像是空空如也。
“在想什么?”他问。
秦梦雨想了想,终还是抬起头来:“皇叔,我会不会也成为你的负担啊?”
她又笨又懒,还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每次闯了祸不自知,最后都要他来帮忙收场,还有之前受伤生病也是,让他白白为自己担心那么久。
百里赫望着她,眼神中意味不明,不知过了多久,最终一笑:“傻丫头,你永远不会是皇叔的负担。”
听到这话,她根本不去分辨对方话中真假,只觉好似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里只有甜滋滋,根本不分神去想其他。
看着她傻笑的样子,百里赫也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来,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好休息,皇叔去处理公务了。”
她仰头甜甜一笑:“皇叔去吧,要注意休息啊!”
百里赫点点头:“好。”
转身离开,百里赫绕到自己休息的房间,没有急于拿起桌上放着的纸笔,反倒是走到窗前瞧了瞧,说来也是巧,恰好这时信鸽扑闪着翅膀落下来,熟练的落在他的手臂上。
他伸出手指摸摸那雪白的脑袋,转而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纸条塞进信鸽脚上的信筒里。
这封信他是写给京里的心腹的,按理说其实这封信早半个月就应该发出去,然而为了堤防其他人起疑心故而选在了这个时候?。
毕竟他们虽人在京城之外,身份却是不变的,还是非常有必要了解一下京城当中近来发生的事情的。
这封信发出的那一瞬间,信鸽便带着他满腹的疑问,飞向了这及目以北的那座皇城当中。
而就在他这皇城之内,却正在上演比话本戏本更要精彩的戏码。
皇帝依旧端坐高位之上,身着黄袍,看起来一副忧国忧民的勤政模样,实际上心底却琢磨着自家黄弟,百里赫的真实去向。
他原本已经心里有了打算——等他一回来,便以三公主的病情为原由,责问百里赫一番,然后趁机定了他的罪,这样一劳永逸的便可以让他翻不起身来,并且正大光明。
然而他左等右等如此长的时间,却仍旧不见百里赫的归来,甚至连一条像样的消息也没有,这不禁让他这脑海里翻腾的计划越发滚烫,也越发焦灼起来。
“陛下,这时西边新来的茶,您喝口润润嗓子。”总管太监捧着一盏茶,笑眯眯的放在他面前。
然而他只瞧了那茶盏一眼,心底的焦灼便瞬间占领高地,他伸手便将那茶盏弗在了地上,上好的青瓷茶盏,瞬间化为碎片满地。
“说什么西边来的茶,难道不知道这意头不好吗?!”他大声呵斥。
那总管太监伺候了他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他这是心里又有了忧心的事,故意找茬发气。然而即便心底清楚的很,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陛下恕罪,是老奴的错。”
皇帝冷哼一声:“你们都是一样,表面上对朕百依百顺,实际心里却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这话出口,老太监瞬间明白过来,他这必定是在和百里赫斗气。
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就听皇帝恰如其分的站起身来,先是有些焦急的走了几步,随后再次将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底下:“他究竟去西域做什么!”
老太监忍不住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他们这个陛下虽然登基也有几年了,但是好似依旧还没有从当初争夺皇位之时的恐慌当中挣脱出来,整日猜疑,不论是对群臣还是身边亲近的人。
所以当朝之人无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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