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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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阿七如是说，马老三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不慎打翻的满地狼藉，都是阿七准备拿给自己的早饭。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马老三不知怎的就想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能在阿七面前哭，因为要让阿七觉得自己是一个坚强值得依赖的人，马老三最终强忍着眼泪点点头，乖乖按阿七说的做。

    趁马老三看不见，阿七难掩内心的喜悦，蹦蹦跳跳地往厨房跑去，灶台上咕嘟咕嘟炖着粥，外面传来几声喜鹊叫，老人们说喜鹊叫，喜来到，想着马老三的出现，阿七满心欢喜，笑的眉眼弯弯。

    等再回到屋子里马老三已经大变样了，洗了澡，也穿着干净衣裳，乱糟糟的胡须都削干净了，静静地不言语，细看上去还能略略看出几分清俊书生的斯文气，正望着桌上的一支山茶花出神。

    见阿七来，他习惯性地挠挠头，接过阿七手里的托盘，笨拙的让座。

    阿七坐下来，看马老三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一阵风来，就有一阵山茶花香，好像爬在耳边轻声诉说着这岁月静好。

    要是永远能这样也挺好，阿七心里暗暗想，只可惜，这终究只是阿七的期许。

    “咚咚咚！”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将这份美好击得粉碎。那敲门的人仿佛是带着极大火气，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

    “官府例行公事！快点开门！”一队人马站在阿七酒肆门口又叫又骂，说的话不堪入耳，一大早的，还未开门就来搅人生意。

    阿七去开门，隔着门缝向外看，敲门的那个格外凶悍，脸颊上还赫然有着一道疤，衣服上缝有县令差役的专属袖扣。

    阿七不由慌了神，将门闭得更紧了些，门缝轻微的移动，一点儿没能躲开这些官吏从业多年的火眼金睛，敲门人很快又抛出一句话。

    “如若不按照刚才的说法做，我们立刻破门而入，查抄你的酒肆，叫你锒铛入狱，从此再也做不得生意！”说毕，狠踹了一脚大门，门闩瞬间便有要脱落的迹象。

    阿七吓得几斤尖叫，被一只大手从身后捂住嘴巴才幸而没叫出口。

    阿七转头，对上马老三神情复杂的眼眸，“阿七，昨晚的故事我只说了一个开头，许多后续还没有对你讲，现在我便一点一点全部告诉你，先不要开门。”

    从再次见他的第一面起，阿七就觉得马老三与之前不同了，虽然还是一样的不善言辞，一样的看见自己就会脸红，但总有些不一样的感觉，阿七只当从前一样对待他，并过多疑虑，而今却见他露出这般前所未有的阴郁脸色。

    阿七开始懂得，这个马老三，已经历了许多事，终究与原来的不同了。

    “老三，你惹了谁？”

    “当今圣上。”马老三轻声吐出四个字，声音轻若鸿毛，却如五雷轰顶一般，震得阿七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