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器中人千千万万,锻魂之人凤毛麟角,炼体之人苦中修行,修神之人追寻大同。
“林霄家的姑娘,我能感觉到你已经拥有了剑势,应该是在剑意的领悟上栽了跟头吧。”
老陆一句话就将林若的问题点了出来,林若是有些惊讶的。
“想必是师傅同您说了什么。”
“不不不,他不会和我说你们的事,我是观察出来的。”
石桌上的菜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胡月用手托着下巴听得还挺认真,杨铭在用不知道从那捡的竹签子剔牙。
“你的周身真气颇有云霞之气,五行属木偏水,跟胡月丫头不一样,你是相生偏向,天乾录以至阳化万物皆所共融,分化五行,以木水之气编纂天虹剑法,这套剑法多少有点跟天乾真气不搭调。”
“但是这不能否认天虹剑法的威力,大成的天虹剑法一招一式皆有锐不可当之气势,以温润滋养锐利,以平和凝练锋芒。有句话说的哈,剑法强不强,意势两道杠。”
“你的呼吸吐纳,一举一动之间透露着一种锋利的势,但是这种势是被你的温润和平和收敛住的,就像一把剑鞘,收住了宝剑的锋芒。”
老陆比划了一下收剑的动作,随后轻轻地比划了拔剑的动作。
“但是,单有势,剑意不足仍然不能称为宝剑,你想凝练的剑意也是内涵锋利的,这样与你的势是相互加持的。”
林若点了点头,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并且他已经窥探到了一些门道。
“嘿嘿,这样你确实有可能成功,但是嘛,无法成就圆满。”
“请师叔赐教。”
林若虽然语气平和,但是心中十分希望能够得到老陆的指导,毕竟,这位满身酒气胡吃海塞的人,可是当初云端帝国年青一代的最强者。
“何为‘极’?”
林若想了想,摇了摇头。
“林若不知,请师叔解惑。”
“极,就是生生不息,轮回不断,否极泰来,相辅相成。”
陆城说完,杨铭剧烈的点头,这个道理他倒是最早明白的。
“没必要再去追求锋利的剑意了,你的剑势已经足够锋利,何必再去追求更高一层的锋利呢?虽然有些白痴拼尽一生都想要去追求极致的锋利,可是就算是突破了穹顶,最终还是迷茫再浩瀚之中。”
“你要追求的不是锋利的极,而是自己的极,自己的极,就在生生不息之中。”
杨铭挠了挠头,胡月都快睡着了,但是林若懂了。
九月的夜晚已经开始转凉,天恒山上夏虫最后的鸣叫也终究是落幕散场,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弯钩小月牙牵住了黑夜的手,慢慢的从天边到天空。
林若第二天就进入了闭关状态,殊不知,这一闭关,就是一个月。
眼看着,与中州牧联合进行的堂试,即将拉开帷幕了。
……
中州,密云。
中州有八郡,而中州牧也就有八旗,密云,平谷,子房,梁川,双鹿,承山,里唐,怀河。陈金拓少将军所在的密云旗位于中州的东南方向,正与北乾相接。
中州牧下设八旗四家,八郡所在地即是八旗所在,四家分别为:隐家唐门,墨家莫门,兵家孙门,法家韩门。四家中人分别在八旗不同部门任命,四家基本也就是中州牧的兵工厂了。
密云旗将在两月后参加同天恒山共同进行的比试切磋,这自然在密云旗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许许多多的中州牧年轻一代跃跃欲试,想要和天恒山的同龄人在天下大比之前好好赛上一赛了。
“莫图,听说你的弟弟莫林也要参加这次比试啊。”
少年营帐里,五个少年正在讨论这次与天恒山的比试。
“那小子弱得很,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摁在地上。”
那个被称为莫图的少年比划出了一根小拇指,惹得几个少年都捧腹大笑。
“就是嘛,天恒山已经不行了,除了那个当年火的不行的陆城,天恒山的弟子已经好几届大比都没拿好名次了。”
“这比武斗法这种事儿还是得看咱中州牧啊!”
“上次大比,前三甲都是咱中州牧的,兄弟们,这次去天恒山比试可不能丢人啊。”
“唐鑫老大,你怎么看?”
五个少年里,唯一一个坐在自己床榻上修行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这个少年的脸上有着一道巨大的疤痕,一看便知是战争带来的创伤,身体如同壮硕的公牛一样,不对,如果真的有一只公牛想跟他挑衅的话,恐怕一拳就会被他打成牛肉饼。
“天恒山出了个小厨师,把麓仙宫那个玩符箓的小鬼给揍了,你们知道么。”
“那个何东没什么本事,上次莫图和他过过招,也就是咱们新兵营里中流的水平。”
唐鑫没有理会说话之人,反而是看了看莫图。
“莫图,你觉得何东水平怎么样?”
“玩符箓有一手,就是有点手忙脚乱的,水平还可以。”
“你能控制自己真气在不到觉醒的水平,毫发无损的把何东打败么?”
莫图愣了愣,冷静的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李岩,你能么?”
方才说话的少年也沉默了。
“方辞,韩越,你俩难道能?”
两个刚才看笑话的少年此时也不再笑了。
“说什么天恒山不行了,你真的觉得我们真比八大家的弟子强很多么?”
唐鑫活动了活动脖颈,卡拉卡拉的骨骼声音十分清晰。
“何东,本来是唐门的外门弟子,后来蓬莱道长特地来我们隐家,挑了这小子去麓仙宫,一个被麓仙宫掌教看中的人,输给了一个真气启灵的小厨师?你能信么?”
唐鑫一说,众人哑口无言。
“我曾听说,天恒山三代中陆晨一手天乾造化拳大开大合,林若一手天虹剑法举世无双,我以为这两人就是天恒山最厉害的三代弟子了。”
“居然还有个小厨师,轻轻松松拿根儿棍子,就把何东给收拾了。”
“我很好奇,十分好奇他们这几个人。”
“千万不能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我们隐家的老祖反复叮嘱我的。”
唐鑫说到这里,脸上的刀疤又隐隐作痛。
“我今年17岁,十五岁时我大意了一次,结果在沿东剿匪时,我失去了我最好的兄弟,并且我落了疤。”
“不能大意,千万,不能大意。”
唐鑫说完,便走出了营帐,密云旗的营帐外刮起了大风,吹得大白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吹得马厩里的马不停地嘶叫,吹得巡逻的将士扣上了面罩。
可那风吹不没唐鑫脸上的疤痕,也吹不没他心里的阴霾。他死死攥着的手中是一块护符,在护符的丝带上,用镌秀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
“送给林念哥哥。——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