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峡,一如往昔,纵然三十年过去,还是那副模样,斜斜纵贯东西,绵延不知几许,唯有宽度似乎增加了不少。
但这种变化,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哪怕是先天强者也做不到。
经过三十年前那一战,日月峡中的元气潮汐虽然褪去,可里面依旧有不少宝物留存,很是吸引了许多武者前来冒险寻宝。
这股热度,大约还能持续个几十年,最终会随着元气潮汐的力量散尽,日月峡完全恢复如初,最终剪辑平息,一如早年。
这一天,日月峡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但于日月峡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也不会在乎。
任何人来此,也不过一个过客,匆匆来,匆匆去,无数年来就是如此。
而这个客人不过是其中之一,前后不过来了三次罢了。
看着眼前渐渐泛黑,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向深渊演化的日月峡,陆川眸光微闪,踏步而行。
数十里的天堑,在其脚下,赫然如履平地,竟是一步跨出,便出现在数十丈外,短短片刻之后,便到了另一边。
冯虚御风,遗世独立!
若有上界之人在此,定会骇然失色,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人仙之境。
而事实上,陆川远远没有到这一境,甚至他有感觉,哪怕自身再做全面突破,也达不到这一境界。
之所以能做到冯虚御风,不过是对自身力量的极致把控,还有凭借数十年来的钻研,所创造的一点小小秘术罢了。
当然,在陆川看来算不得什么的秘术,对于任何武者而言,不啻于神乎其技!
横跨过日月峡,陆川未多做停留,似是有意,又似无意,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径直向前行去。
没有施展什么强大手段,就如常人一般,漫步于山水之间,似乎想要以双脚丈量大地,又似是漫无目的,无所事事。
陆川并未隐藏身形,以他现在的实力地位,放眼天下,已经无人敢惹。
但偏偏,有时候总会出现些许意外。
就如现在,当陆川走过日月峡,进入草原不过三天,前方便出现了乌压压的一线,彷如乌云般的人影,挡住了视线所及的绿野草原。
隆隆马蹄声渐起,透着一丝慌乱,但又竭力克制着什么。
十万大军,甚至不止,也不知有多少骑兵汇聚于此,竟是因他一人,而不敢轻举妄动。
“尊贵的大晋镇国公,不知阁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没让陆川等多久,前面便有一骑绝尘而至,来到近前后,下马恭敬询问,透着谦卑与忐忑,还有说不出的惊惧。
无它,日月峡一战之后,韩家不仅得了天下,这位更是亲赴草原,将几大家族,还有早年隐藏于此的老鼠,痛痛赶尽杀绝。
纵然还有隐藏暗中者,至少数十年,乃至在陆川活着时,便再无人敢冒头了。
即便身后有数十万铁骑,这位也不敢稍有放肆,甚至是低声下气询问。
“本座此行只为游历天下,尔等自便!”
陆川并未多做理会,他的时间很多,却也有限,容不得浪费分毫,仅此一句话后,便继续前行。
来者脸色一白,两股战战,一咬牙,弓着身退去,临走还表示,若陆川所需,尽管提出,草原各族将不惜一切代价满足。
陆川未做理会,也没有赶尽杀绝。
说白了,草原人和大晋人,都不过是在这天底下苦苦挣扎求存的人类罢了。
相较于草原人早年时常叩边,烧杀掳掠所造成的破坏,其性质之恶劣,或许还远不如上界之人圈养此间人类来的令人憎恶。
在此前,陆川还有些好奇,为何会出现大晋和草原两方势力,后来才发现,草原人其实跟大晋人没什么区别。
也不知多少年前,受不得中原战乱的人,要么钻进深山老林,要么去了黄昏沙漠,要么就是来到这冰天雪地的草原过活。
只是时代太过久远,又有数年一次的掳掠,结下了太多仇怨,甚至不需要别有用心之人的推波助澜,自然而然就分化成了两个族群。
大晋人是衣冠楚楚的文化人,草原人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
这就是如喝咖啡和吃大蒜一样,难道还能真是两个人种,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不成?
到了陆川如今的境界,看待万事万物早已不同寻常,除非是有天灾灭世,亦或就在身边出现的事情,怕是再也没有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了。
没有外人打扰,陆川继续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到了曾经来过的黑水潭。
也不知是知道他要来此,还是仅仅看出他的路线经过此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并且打扫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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