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扫了梁同书一眼,转而扫过所有人道,“此事无论起因如何,终究是在我演武院中杀伤了人命,我演武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传本院令,三日后,那人若不出关,执律殿可依律将之擒拿……”
“林老!”
梁同书面色一变,掷地有声道,“此子初入演武院,不知院中规矩,被四名上院武子围攻,还有教习重伤,三天如何够他修养?
若是强闯,扰他闭关,岂不是害他性命?”
那老者眉峰微蹙。
“哼!”
刘沛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此凶顽,就不该收入我演武院!”
梁同书未做理会,只是看着林老。
“此子行事冲动狠辣,不计后果,理当有此一劫!”
林老略一沉吟,探手摸出一块令牌道,“本座持院主令,诸位当依令行事!”
“我等谨遵院主令!”
众人见状,赶忙起身一礼。
就连梁同书,也是面色一沉,不得不俯身施礼。
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甘之色。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先下去吧!”
林老一摆手,起身向后走去。
众人互视一眼,各自呼朋引伴,离开了大殿。
“梁兄,与其包庇此獠,还是多想想,怎么向楚家交代吧!”
刘沛经过梁同书旁边,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这就不牢刘兄费心了!”
梁同书拂袖转身,向另一侧而去。
……
与此同时,紫华轩三层,陆川正盘膝而坐,闭关疗伤。
起先被那肉身惊人的怪物重伤,勉强压下伤势之后,又强行施展秘术全力爆发。
仗着出其不意和蛟渊铠,先是重创楚誉丰,又让陈教习中毒,不敢轻举妄动,那时他已是强弩之末。
勉强回到三楼静室,服下疗伤丹药,全部心神都沉浸入了疗伤之中。
此时此刻,他即便有心防备,也无济于事,演武院的高手,仅凭一座静室的百年铁木门也挡不住。
可以说,完全置性命于不顾了。
但他没办法,若不施以如此酷烈的手段,镇住心怀不轨之人,麻烦必然一茬接着一茬。
届时,别说在演武院中修整,就算是生命都难以保证。
都说退一步开阔天空,但有时候,退一步就是无底深渊,顷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陆川很清楚,那些人绝不会因为他退让,就会偃旗息鼓,只可能是步步紧逼,不容他喘息片刻。
更知道,这般做的弊端也极大,但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要么凭此震慑心怀不轨之徒,短时间内不敢找他麻烦,要么就是被逐出演武院,直面那些敌人。
至于会被演武院惩戒处死,这种可能性极低,甚至是没有。
毕竟,新生入院,在刚刚分配的住所中,被四名上院武子围攻不说,还有一名教习参与其中。
最后的结果,是两死一残一破胆,还有一个教习身中剧毒。
这等事,只要传扬出去,演武院的脸就丢尽了。
甚至,逐出演武院的几率都很低。
连这等武子都留不住,甚至喊打喊杀,演武院还算是大晋最高培养武者的机构吗?
至于其中的博弈,陆川已经懒得理会,此时他已经勉强压住了伤势,只是断裂的手指骨,一时半会也难以复原。
这还不算,接连动用秘术,还有受损的经脉,都需要长时间的调理。
不知过了多久,陆川打开静室大门,来到屋外。
此时,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放眼望去,东方隐有一线鱼肚白,似乎即将天亮。
“嗯?”
陆川还没好好看过周围环境,在三楼顶层回廊上绕了一圈,发现窗口外的屋檐下,放着一个草编蒲团。
盘膝而坐,陆川面向东方,左右看了看,依稀抓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
正在思索间,面上突然一热,陆川微眯了下眼,定睛看着东方,那一抹依稀出现的红光。
一时间,山林中的鸟兽,好似都活了过来一般,喧闹的叽叽喳喳,更有微风习习,吹过枫林沙沙作响。
陆川在这噪杂中,却出奇的平静,好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久久无言,身上的气息却是变幻不定。
直至太阳冉冉升起,大半出现在视野之中。
“原来如此!”
半睡半醒的陆川,双目蓦然睁开,神光湛湛,苍白的脸上更恢复了一丝血色,缓缓吐出一口气,长身而起,“难怪这些人如此迫不及待,这里竟然能感受到,传说中的紫气东来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