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完事回去后,裴七八定让左教官也吃吃那憋粪池的苦!”裴七八说完还不忘瞄一眼左权,见后者瞪眼过来,赶紧缩回脖子。
三里开外的数万军阵也是忽地从间中奔跑出数十骑,为首那男子锦衣华服,相貌俊美,并未穿戴军甲,但他周身那在阳光照射下隐隐闪动的光辉,却是是让人觉得比铠甲更为坚硬。
苟三收回眸子,那淡若的神情逐渐凝固,转而变得淡漠起来,他的视线在每一个啸虎身上扫过,而后沉声道:“我何其有幸能有诸位兄弟不畏生死鼎力相助,有九成啸虎是与我素未谋面的,啸虎人数虽然不多,但这几天给了我太多太多惊喜,我何德何能能引领诸位兄弟。”
苟三神色缓缓收敛,但是话音却是未减轻半分:“我明白诸位兄弟是信任我,希望能随着我校正这天地之数,校正这朗朗乾坤,但,绝对不是在今日。”
苟三轻轻摇着头,道:“能有诸位兄弟相送至此我已心满意足了,所以,此刻请随左教官回去吧。”
“三爷!”
“三爷!”
左权骇然大呼,紧接着两百啸虎一齐打呼。
苟三压了压手掌,道:“几日以来,我想了很多很多,李道吉的话是很有道理的,我也相信诸位兄弟有能战敢战的铁血气魄,但是,我苟三不愿意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你们跟着我是为了校正乾坤而苦苦的活着,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私事害你们失了性命,这一点,我想明白了。”
唰~~~
左权猛然抽出战刀,双膝沉沉的落在草地上,他仰起脸面注视着那坐在马鞍上的白衫少年,从来只流血不流泪的脸畔竟是被泪水润色,他紧紧的咬着牙口,那抿得死死的嘴唇狠狠的颤抖着,半晌方才止住,他哽咽的道:“三爷,自打跟了您后,我左权就唯您的命是从,但今日,就算你砍了左权的脑袋,左权也定要抗您的命,要杀要剐全凭您处置!”
左权双手举起战刀,七尺之躯控制不住的颤抖,但那举着的战刀,却是未动分毫。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啸虎抽刀下马,学着左权一样的动作,齐声道:“我等愿意死在三爷刀下!”
“死战!”左权猛然一喝,喝声彻天。
“死战!”
“死战!”
“死战!”
苟三随手一招,左权举着的战刀便是被他握在手中,而后,那伴了左权大半辈子的战刀,第一次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左权仰起脑袋,缓缓闭上双眼。
战马低嘶,烈日下的风格外凉爽。
战刀在烈日下闪动起冰冷的寒芒,苟三缓缓闭上双目再缓缓睁开来,今日过后,他就不只是一个人活着了,他要为他们,为眼前的这群黑衫少年,为他们活着。
为他们接下大明的追杀。
他死,他们皆死。
“握紧手中的战刀,用你们最熟悉的方式战斗。”苟三下马转过身去,一步迈出五十丈,他那话音荡风传来:“活着。”
烈日下,白衫少年伸手虚空一握,且闻一声枪来!
两百啸虎跃上战马,长刀出鞘。
一面白旗在啸虎军阵后方猎猎飘动,上书一颗浓墨大字——死。
天元十二年夏,死字旗现世。
苟府苟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