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好奇苟立人为何会这般清楚齐圆圆的身份。
苟玉溦稍稍轻叹,瞳孔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她微眯着眼看着天边的月色,好似呢喃。
“这是一段辛秘,要从先皇说起。”
“朱历先皇虽是政绩平平但少有民愤,这点或许可以说是最大的功绩了,先皇生性多疑好猜忌,以至于有些事听风便是雨,那时候的帝京用血流成河来形容都不为过,在情这方面,历任主宰都是后宫佳丽三千,而先皇却是个例外,平生仅纳一妃,也是如此晚来仅诞一女,便是万初长公主。”
“你大哥以前聪慧机敏,通军策善权衡,文能挥笔践文豪,武能握刀斩敌酋,帝京中人都称他赛诸葛拜病师,十八之纪已是明动帝京。”
“挥斥方遒行帝京,
天朝良才敢几人。
璞玉多生江南地,
英姿犹胜诸葛明。”
“先皇也甚是喜欢他,欲将他招为驸马,暗中考察可否效仿尧舜。”
“长公主与你大哥也是情投意合,比之鸳鸯无不及。”
“就在你大哥与长公主成婚之夜,身体健朗的先皇突然驾崩乾坤殿,婚礼终止。”
“先皇驾崩三日后,镇守北方的镇远将军携兵归京,之后年仅一岁半的朱炔登基,万初长公主也是在那时候嫁为人妇,一年后诞下双女,不久之后郁郁而终。”
“你大哥便是那个时候回金陵的。”
“终生不娶。”
苟三安安静静的听着,虽是面无情色,心中早已惊涛骇浪,不曾想到他大哥竟然有这等事迹。
见苟玉溦双瞳泛红,柔声道:“大哥好样的,换做我也会如此吧。”
“不许胡说!”苟玉溦少见的对苟三动怒,半晌后,轻声道:“你大哥如此大姐管不得他,可是你,你是我苟家开枝散叶的独苗了,不许胡说,听到没有。”
苟三翻了翻眼,将手枕在后脑勺上慵懒的靠着靠椅,感觉苟玉溦那杀人般的眸子正在看着,苟三只得肯定的道了声好。
“三儿,你觉着圆儿妹妹怎么样?”苟玉溦好似松了口气,有些好奇的问起齐圆圆来。
“大姐是不喜欢欢欢么?”良久之后,苟三反问道。
“只要对你好的大姐都喜欢呀。”苟玉溦想都不想的回答,半晌才反应过来,伸手嗔意连连的拍打着苟三的肩膀,道:“想什么呢,府邸要开枝散叶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苟三哑然,心道我又不是*马,尴尬的饶饶头,不知如何作答。
“快于大姐说说,觉着圆儿妹妹怎么样?”苟玉溦追问道。
苟三想起在洛阳之时,那个身着夜行衣抱着手烤着小火炉的忐忑姑娘,那个在大雪坪浑身是血的紫衣侠女,那个携风踏月而来跟他说好久不见的恬静女子,虽是接触不多,仅眼神交织片刻却是使人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柔弱,苟三说不出那种感觉,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半晌后,道:“应该是温柔吧。”
“温柔么。”苟玉溦期待的眸子闪过一抹异色。
苟三见好端端的苟玉溦为何隐隐作叹,不解的问道:“大姐怎么了?”
苟玉溦轻轻摇头,良久后,方才问道:“三儿,你知晓何为温柔吗?”
温柔无非就是让人觉着温润柔和的人和事了,哪里还有其他说法。
“知道温柔的人,是他们在经历许多劫难和挫折的难过之后,决定让身边的人不再经历如自己的这般难过,这份用血和泪换来的体贴,称之为温柔。”
苟三没有想到苟玉溦竟然能将那个毫不起眼的词汇说得这般让人心醉,愣愣的呆在那里。
“三儿,过来给大姐抱抱。”见苟三一语未发,想来是心有所想,苟玉溦浅笑一声,张开玉臂。
将苟三的脑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苟玉溦眉目慵懒的躺在靠椅上,就那么抱着这个自己极为溺爱的弟弟,待到月圆之时,她琼鼻发堵,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柔音有些嘶哑,“三儿,你想她吗?”
苟三沉默良久,卷缩在苟玉溦温热的怀中,闭着的眼帘好似有些湿润。
“如果时间不用衰老,我愿以命相换。”
很久以前,大概十八年前,那时候苟三才两三岁。
“妈妈,我想吃棉花糖。”
棉花糖在马路对面。
“好,你等妈妈五分钟,妈妈过去买回来给你好不好呀?”
“好~”
她让他等她五分钟,可这一等,却是十八年。
“如果可以,我宁愿这辈子不吃糖葫芦。”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没成想到,就是穿越到了这明朝,他们竟是有着相同的故事。
“有大姐在,没事。”苟玉溦终是忍不住那惹人烦的泪,撇过头去,埋在他的头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