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跳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他从来没想到高建国居然这么厉害。高建国人倒是长的高高大大的,以前还在绵纺厂保卫科干过,可他从来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有事了只会细声气地劝,厂里一群老娘们最喜欢在他当班的时候跳脚骂人。就因为这点,当年第一批下岗名单里就有他。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马小跳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后世的一个流行词最能表达自己的感受:“高叔叔,你可真是酷毙了!”又压低了声音问:“你不是哪个神秘门派的传人吧?”
高建国扑哧笑了:“想什么呢你?我就是当过几年兵,老底子还在。”
马小跳压根不信,这哪是当过几年兵就能练出来的?高建国越隐瞒,越说明里面有问题。可马小跳也没缠着问,只是请高建国闲下来教自己两招。高建国笑着答应:“行,只要你受的了那个苦。”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押车的师傅走了过来,先热情地跟高建国打了个招呼,又递上两百块钱来说:“吃饭的事情实在对不起,大哥您多包涵着点儿,千万别往心里去。”
高建国淡淡一笑接了过去:“没事儿,后面别再乱停车了。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的,不容易。”
那位师傅点头哈腰的:“一定,一定。”
再往后车子果然不再乱停了,一路上除了加油就是找正规的饭店吃饭。众人一路平安地到达了广州。只有一件事情比较恶心:那个差点没被拉下去的女孩因为光顾着哭了,没及时去拿自己被抢走的东西,结果钱不知道被谁拿走了,高建国在车上喊了几声也没人承认,只好做罢。
女孩是来投奔亲戚的,却只知道亲戚是在一家服装厂打工。马小跳多了个心眼,在路边小店里找了本黄页,查到了她那位亲戚厂子的名字,顺着上面登记的电话打了过去。一开始老占线,好容易打通了,结果那边接电话的人说这人早不干了,吧唧把电话挂了。
女孩一下子懵了,一扭脸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总不能把小姑娘自己扔下不管吧?马小跳跟那女孩说,他可以帮她出车钱,再给她一百块钱路上花,她可以坐车直接再回去。
可不知道是不是路上的经历对女孩刺激太大,她拼命地摇头,怎么也不愿意回去。马小跳想了想又说:“那要不你跟家里联系一下,让家里来个人接你。”可女孩还是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又抹起了眼泪。马小跳一拍脑袋,这才反应了过来,那时候电话还不怎么普及呢,看女孩这打扮八成是农村人,要她怎么联系家里人?
没办法,马小跳跟高建国商量了一下,又问她:“你要是对我们两个放心,就先跟着我们,先给你找个地方住下来,慢慢再联系家人或者找那个亲戚,你看怎么样?”
女孩看来对他们两个倒是挺信任的,迟疑着点了点头,拎上自己的包跟在了他们身后。
路上问下来,女孩名叫张丽,XX市城效人,家里都是务农的,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个刚满十岁的弟弟。父亲常年卧病在床,母亲靠着家里那几亩地,勉强把她供到了高二,结果今年父亲病情加重,家里为了给他看病,能卖的都卖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她就再也读不下去了,只好辍学。
她一个女孩子在老家也挣不着什么钱,正好村里有个姐妹去年来了广州打工,过年回家时带了好几千块钱。张丽就想也出来挣点钱补贴家里,因为那个姐妹没有给家里留电话,只有一个工厂的名字。她拿着就出来了,想着知道厂名怎么也能找的到,谁知道到了居然是这个结果。
张丽说着说着又是两眼含泪,马小跳赶紧安慰她,说大家都是老乡,绝对会好好照顾她的,她慢慢找自己那个亲戚,实在不行,过几天马小跳就回去了,他们可以一起。
因为经常在广州落脚,为了省钱,高建国在城效租了间房子,面积很小,只有不到十个平方,除了床外连张桌子都没有,锅碗瓢盆都放在地上,门后头放着个小炉子和几块蜂窝煤,地上的纸箱里放着他的几件换洗衣服,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马小跳可没想到高建国的条件这么艰苦,当时就有点心里发酸:“高叔叔,您这样也太委曲自己了。”
高建国一笑:“好吃好住的有什么委曲?再说了,我天天在外面跑,这里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要那么好干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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