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起步了

    马小跳到底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放学后，他郁闷地跟姚燕解释今天不能去补习了，他得尽早回家，好表现的好一点儿，以便马国栋动手时能手下留点儿情。

    姚燕低头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抬头，一脸坚决地说：“我去跟马老师说清楚。”

    马小跳苦笑：“你去有什么用？净把你也搭上了。”

    可姚燕推起车子就走，马小跳在后面拉都拉不住，等到了人多的地方，马小跳也不敢动手了，怕说不清楚，眼睁睁地看着姚燕进了马列主义的办公室。

    马列主义正批改作业呢，见姚燕进来，笑眯眯地问：“姚燕，怎么还没回家啊？找老师有事？”

    姚燕低着头，吭哧了半天才说：“马老师，您别让马小跳叫家长了，那张纸条是我传给他的，跟他没关系。”

    马列主义“噢”了一声，放下了笔，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地说：“姚燕啊，你可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怎么能跟马小跳那种人掺和在一起呢？老师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乱往身上揽责任。你回去吧，老师会处理的。”

    姚燕急了：“马老师，我说的是真的，那张纸条真的是我传的，我看他脸上受了伤，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就传了纸条过去。”

    马列主义皱眉：“不可能吧，你应该做不出上课时传纸条这种事儿的。”

    姚燕低声解释：“我是下课时候把纸条递给他的。后来上课了他回了我一句，我就又回了他一句。”

    马列主义一脸的了然：“我看就是嘛，他上课后先给你传的，责任就在他身上嘛。好了，事情我都清楚了，你回去吧。”

    姚燕争辩：“可是马老师，要是我没有先把纸条给他，整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才该负主要责任啊。”

    马列主义沉下了脸：“姚燕，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非常危险啊。”

    姚燕愣了：“啊？”

    马列主义严厉地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应该是学习，可看看你都在干什么？跟男同学乱传纸条！”她顿了顿：“还有，每天放学后你干什么了？”

    姚燕惊慌地抬了下头，又马上低了下去，也不说话。

    马列主义得意地继续：“当然了，老师知道你是在帮同学补习功课。可你一个女同学，为什么偏偏要给一个男同学补习呢？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她停顿了一下，下结论：“你这可是有早恋的苗头。”

    姚燕一下子懵了：“马老师，我没有。”

    马列主义又换了个口气：“老师当然知道你没有，可已经出现了非常危险的苗头，你可要注意啊。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回去吧。”

    姚燕不敢再说什么，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看到姚燕眼泪汪汪地出来，马小跳就知道没戏了，反正本来他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不过还是迎上去问了一句：“怎么样啊？”

    姚燕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马小跳反而安慰：“没事儿，反正我爸也不是真打我，明天跟马老师好好说说，说不定也就写个检查。”

    可姚燕没接腔，好半天才艰难地说：“对不起。”马小跳正要说没关系呢，可姚燕接下来就说了一句：“我以后不能帮你补习了。”

    马小跳一愣，转眼间就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勉强道：“没事儿，都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了。”又忍不住问：“马列主义跟你说什么了啊？”

    姚燕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再见。”她骑上了车子，慢慢走远了。

    马小跳嘴张了张，到底没说出那句再见来。他猛地转头，忽然觉得满心的悲愤。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非要受到这样的惩罚。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还是过得憋屈无比。

    他眼角忽然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鬼鬼祟祟地站在他不远处。

    马小跳拔腿冲了过去，那人吃了一惊，想跑，又站住了，一脸的讪笑。

    马小跳冷眼看着他：“你还真不死心啊？来来，长毛，今天你想怎么玩我奉陪。”

    长毛慌忙澄清：“别误会，我是正巧路过，不是来找你麻烦。”又关心地问：“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在学校里受了气了，跟我说说，我帮你出气。”

    马小跳斜眼看他：“这事儿你管不了。”

    长毛拍胸脯：“不是吹牛，红星一中就没有我管不了的事，你说吧。”

    马小跳脱口而出：“马老师要我叫家长，说不定还要开除我，你能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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