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亲戚

的声音，接着通的一声响，高圆圆家那个老式沙发凄惨的一声呻吟。马小跳好奇地从门缝里看过去，一个胖的看不出腰身的妇女坐在沙发上，脸上一层厚厚的粉，一动就扑簌往下掉，两条眉毛纹得又细又长，高耸入云，不用瞪眼都给她平添了几分煞气。旁边还有个瘦的跟干鸡似的男人，上身穿着个大背心，下面套着个大裤衩子，脚上踢拉着双拖鞋，因为沙发都被胖妇女占了，他干脆蹲在了地上。

    “别倒水了，瞧你这杯子破的！高建国呢？”胖妇女一脸不耐烦地问。

    “她爸去广州了，还没回来。”陈阿姨细声细气地回答。

    “去广州了？”胖妇女冷笑：“是躲起来不敢见我们了吧？”

    高圆圆妈陪着笑：“那怎么会？真的是去广州了，他以前的一个战友说在那边给找了个好工作，他去看看。”

    胖妇女哼了一声：“你在也一样。今天给个痛快话吧，那笔钱什么时候还？”

    高圆圆妈一脸的为难：“弟妹，你也知道，圆圆爸病刚好，我又下了岗，一时半会儿真还不上你。”

    “还不上？”胖妇女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当初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才借给你们，现在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还不上，说的也太轻巧了吧？我告诉你陈梅，今天你不把钱还了，咱就没完。”

    陈阿姨一脸尴尬地陪着笑，一句也说不出来。

    胖妇女一副气哼哼地样子盯着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又换了口气：“这么着吧，你要是实在还不上，我给你出个主意。”

    陈阿姨犹豫：“什么法子啊？”

    胖妇女把头伸过去，一付推心置腹的模样：“你看高建国也去广州了，你们娘俩住这么大的房子不是浪费吗？正好我有个朋友要买房，我给你说说，把这房子高价卖给他。你钱也能还上了，剩下的钱还能再租个小屋子，你们娘俩住，足够了。”

    陈阿姨一愣，连连摇头：“那怎么行，那不行。”

    胖妇女脸一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还钱啊。我可跟你说好了，从今天起，你一天不还，我就在你家里住一天。”

    陈阿姨一付要哭出来的模样，低着头不吭声。高圆圆早听不下去了，推开门走了出去：“二婶，你讲讲道理好不好？那些钱都是给爷爷看病时用的，当初说好了爷爷跟我家，奶奶跟你家，可奶奶总共在你们家住过几天？奶奶重病住院，你又拿了多少钱？二叔，你说句话。”

    “那个……。”瘦男人刚站起来张了张嘴，胖妇女一声断“高志国，你闭嘴！”，他立刻又老老实实地蹲墙角去了。

    胖妇女斜着眼睛瞅高圆圆：“小丫头片子，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啊？”

    高圆圆据理力争：“我家的事，我当然可以说话了。”

    胖妇女冷笑着哼了一声：“那你欠钱不还有理了？”

    高圆圆硬梆梆地道：“我们没说不还，可二婶你要这么逼我们，那咱们也要把奶奶的医药费算一算。”

    胖妇女给这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正张口结舌，忽然眼角一瞥，看到了里面的马小跳，顿时来了精神：“呦，圆圆，怎么屋里藏了个男人啊，也不带出来给二婶看看？”

    高圆圆气的脸都红了：“二婶，你别胡说，这是我同学。”

    胖妇女冷笑：“什么同学啊？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就没有好事。陈梅我可告诉你，高建国不在，你也好好管管自己的孩子，别以后不明不白地大了肚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高圆圆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扑到妈妈怀里放声大哭，胖妇女洋洋得意的还不罢休：“知道羞了吧？你可别嫌二婶说话难听，这可是为你好，现在哭总比以后打胎哭强。”

    “住嘴！“马小跳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为了一点儿钱就可以尽情侮辱自己的亲人，尤其是这种侮辱还与他有关。

    “哟，怎么着，想充大个啊？”胖妇女根本不怵马小跳，两人的身材可差着不止一个数量级呢。

    “高圆圆家欠你多少钱啊？”马小跳不废话。

    “多管闲事，欠多少你还啊？”胖妇女一脸的不屑。

    “我还！”

    胖妇女上下打量着马小跳，她刚刚只是想气气高圆圆，现在倒真的相信马小跳是她男朋友了，不过看马小跳浑身的便宜货，她气焰又起来了：“还得起吗你？五千块，还不算利息。”

    瘦男人赶紧抬头：“利息就算了。”

    胖妇女瞪了他一眼，转头又是一句：“还得起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