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姨”这一称谓,周倜有些诧异道:“青姨?是李清青?”
“恩......我倒是不知道青姨的全名,只知道她是矾楼的一个管事,真实身份似乎颇为不凡,在茗夏跟我离开前对她十分照顾,当作了亲女儿看待,”说罢,徐子凌疑惑道,“茗夏没有和师傅你说过吗?”
周倜摇了摇头道:“你小子就是个榆木脑袋,这些事对于女子来说,始终不是光彩的事,我是你的师傅、长辈,她怎愿和我提起这些事的细节来。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可以确定她就是当年名满京城的花魁李清青了。”
这却是徐子凌没有想到的,他具有两世记忆,这一世常年跟着周倜对于世俗的感悟不算多,以至于这个时代的阶级观念对他几乎没有影响,他的意识还是处在记忆中“人人平等”的时代,对于风尘女子,并不像这个时代的人看得那么低贱。
想了一通后,徐子凌嬉笑道:“青姨是当年的花魁?莫非师傅年轻时与青姨有过一段风流韵事不成?”
周倜轻轻瞪了他一眼,叹息道:“她风华绝代时,为师就是京师一耍拳的,她哪里看得上。不过为师却是有幸见过她几次,即便只是惊鸿一瞥,她所展露出来的倾世之美,到了如今,依旧是难以忘怀。”
徐子凌捂嘴笑了笑:“师傅,不如等事情了结之后,我和茗夏去汴梁再成婚,届时我们将青姨和你奉作高堂。或许还有机会撮合你们,成就一段‘黄昏恋’呢?”
即使是第一次听到“黄昏恋”这个说法,周倜还是瞬间明白了徐子凌的想法,笑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浑话了?为师若是年轻二十岁,倒也不会觉得此事不妥,不过为师如今已经年过古稀,已是半身入土之人,哪里还搞得什么‘黄昏恋’?不过和她一起做你们的高堂,倒不失为一妙事。”
听周倜绕来绕去,还是答应了,徐子凌登时眉开眼笑:“那您是答应了?”
周倜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为避免周倜反悔,徐子凌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留下一句“师傅我先回房睡觉了”,便向屋子里跑了去。
周倜看着他逃儿似的跑回房间,轻轻笑了笑,随后转头看向星空,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最后竟化作了几缕愁思……
次日一早,当众女还在睡懒觉时,徐子凌就已经拿着赤霄,在院子里“晨练”起来。
冬日的初阳照在人脸上,却是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侵入脑海的,还是空气中刺骨的寒冷。但勤劳的人们并不惧怕寒冷,早早就挑着担子,开始走街串巷,叫卖起早餐来。
练得一个时辰后,徐子凌收回赤霄,坐在了院中石凳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这时一间屋子忽然开了,徐子凌转头望去,却见月儿揉搓着头发、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坐在了徐子凌旁边的石凳上。
月儿翘起鼻子,深深吸了几口晨间的新鲜空气,见徐子凌看着她,小脸红了红:“看什么看!”
徐子凌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起这么早是准备弄什么恶作剧呢。”
却见月儿扁了扁嘴,一脸不屑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我才懒得和她计较,她只不过……”
月儿说着说着,发现徐子凌正盯着她背后看,便扭头一看,发现姚梦泠正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
“徐公子还没吃早饭吧,我煮了些粥,你吃一点吧。”姚梦泠轻声道。
徐子凌正好饿了,便点了点头道:“恰好我……”
“哎呀!我饿得肚子都瘪了,我先吃了哈!”
徐子凌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月儿一把将碗夺了过去,喝了一口便“噗”的一下吐到了姚梦泠身上:“这么烫,你想烫死人啊。”
姚梦泠登时生气道:“哪有人喝粥像你这样抱着碗直接喝的,吐了我一身不说,还怪我的粥烫!”
月儿站起身来,不依不饶道:“你就不知道凉一些再端过来吗?你这还好是给我喝了,要是烫着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办?”
见她强词夺理,姚梦泠涨红了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了,月儿,你不要闹了,”徐子凌将趾高气扬的月儿按回到石凳上,对姚梦泠说道:“锅里还有没有多的,再给我盛一些过来。”
姚梦泠怔了一下,连连点头道:“还有些,我马上去端过来。”说罢急忙转身向厨房跑去。
姚梦泠走后,徐子凌正想说月儿两句,却听她嘀咕道:“不就是胸大嘛,有什么了不起。”
徐子凌顿时愣住了,到了嘴边的话一时间又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