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楠哥哥如厕、洗澡等一切事宜,全部都不让我插手。甚至连转移上床这样以往完全都是由我来帮他完成的事,他今天也拒绝我的帮忙。
“阿锦,你要帮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这几天还是什么都别做了。”他躺在我身边的时候给我解释道。
我握住他的左手,我当然知道他是心疼我。可是我也心疼他。
他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我的触碰,抬起右手,朝我勾勾手指。我从被窝里伸出左手,与他的右手十指相扣。
“阿锦——”他握紧我的左手,头往我的身侧靠了靠。
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结果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吸了吸鼻子。
“我们的小哭包不会又哭了吧?”我低头去看他,看到他睫毛轻微的颤抖,我知道,我的猜测是没错的。
“阿锦——”他蹭了蹭我的肩膀,“我就是觉得我好没用,受伤这么多年,都没能达到自理的状态,做什么都要你帮忙。要是你不用帮我做这做那,也不会落下腰疼的毛病。”
“阿楠哥哥,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我又不是因为你才腰疼的。”我顺手扯了张纸巾给他擦泪,他则一把握住我的手,制止了我的动作。
“阿锦,”他把右手伸进被窝,摸索着放到了我的腰间,轻轻按揉了两下,然后贴着我的耳朵说,“以后,我来帮你按摩好不好?我可以每天都帮你按摩。”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跟我说这话时,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好,以后你天天给我按摩。”
我当然只是把这话当成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却没想到,阿楠哥哥倒是把这话当了真。
后来的每一天,他醒来睡前都会伸手在我的腰间打圈按揉,手法都越来越专业了。
也正是因为阿楠哥哥对我的“悉心照料”,我很快就恢复如初。不过,阿楠哥哥担心我还是会复发,还特意给我编了一套“康复”动作,每天监督我去做。
我有时候偷懒,他就以身作则,自己也做起康复运动来陪我。
杜斌说,他做康复运动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长,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不少,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恢复到一年前的状态。
杜斌说到一年前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一年前,似乎已经十分久远了。
甚至我们在新城,都已经生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阿楠哥哥由陪同我的家属摇身一变,也成了我们学校的一名老师,他逐渐适应了这里的工作,也爱上了这里的孩子。他甚至跟我设想过,我们以后干脆就生活在这里好了。
想想挺美好,可是在新城,各种大事小情都没办法及时处理,最关键的,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好,对于阿楠哥哥来说,属于“致命的缺陷”,我自然不会同意。
“好吧,听你的,等你支教时间到了,我们动身离开的时候,一路边玩边休息。”
阿楠哥哥换了一个畅想的思路。
这个思路倒是很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