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率先出手教训人的是你,这会儿求情的也是你。好人坏人都做尽了,倒让本宫无话可说了。”
仅这一会儿,跪倒在地的梁氏面庞就已红肿难分,嘴角也渗出血水,听着掌嘴的声儿也明显弱了些。
如玥不忍道:“臣妾不敢。只是才入宫就出这样的事,也难免令诚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忧心,令宫中众人忧心。臣妾不过是想为诚妃娘娘分忧,令皇后娘娘安心,才擅自出手。还请娘娘恕罪。”
这句话多有投诚的意思,诚妃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动,目光里倒是添了些赞许之色。眼前跪着的如玥处变不惊,急中有智,还是个绝色的可人儿。
且句句话都意在维护皇后与自己,可又偏偏语含告诫之意。明明是请罪,却也说的句句在理。竟是个玲珑剔透的佳人。佳人难再得,诚妃的心也微微有些颤动。
“得了,都起来吧。”诚妃淡然一笑:“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教诲你们。这后宫有后宫的活法,从来没有宣之于口,只有铭记在心。自己个儿去想清楚吧!”
梁氏闻言,无力的歪倒在地,无声的吁了一口气。如玥少不了扶了她一把,口中遵道:“谢娘娘提点,如玥自当铭肌镂骨,不敢忘怀。”
二人尚未起身就听诚妃道:“本宫奉了皇后的懿旨,特来瞧瞧这南苑北苑还有多少空厢房能安置陪侍家婢。也是皇后娘娘心恤各位妹妹,才这样关怀此等细微小事。”
蕊芽盼着诚妃转话锋,说道厢房却真是为难了她:“回娘娘的话,南苑北苑,仅余厢房四间,且其中两间搁置了好些闲杂物品,怕是不能住人。”
“也就是说,唯有两间?”诚妃挑了眉头,微微聚拢,显然不悦:“东西苑阁尚且不能安住,南苑北苑又只剩下这两间厢房,倒是难为了我。你可检查清楚了?”
“回娘娘的话,这一次新入宫的小主共有二十九名,奴婢一一点算一间一间检查的十分清楚。”蕊芽垂首苦恼不堪的样子:“只是实在腾不出地方了。”
“行了,本宫自会去回禀皇后娘娘容后再说。倒是你们都要谨记本宫今日所言。”诚妃有些不耐烦,转身匆匆离去,立在庭院回廊处的宫婢连忙上前来扶。
如玥忽而想到了什么,唤蕊芽道:“你先扶荣贵人回房去,未免张扬只管去遣人取些药粉来涂。”蕊芽才应下,如玥便起身快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不知道为什么,如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紫禁城这么大,皇宫这么大,会连区区几名家婢也容不下么。即便是钟粹宫真的注满了,就不能另外安排其他的院落么?何以要弄得迁宫,如此大的阵仗?且还是冲着太上皇的后宫去的。
如玥敏锐的觉察出不妥,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存亡之时,实在不适合有如此的阵仗。未免皇上返现,如玥也顾不得旁的什么:“诚妃娘娘,请留步。”
好在这三天,也不是白白练习的。如玥穿着高底儿的花盆鞋,费了些力气终究还是追上了诚妃。
“嗯?”诚妃淡漠的回过身子,见是如玥不免蹙了眉:“是你?”
“如玥并非有意阻拦娘娘回宫,只是有句话想私下与娘娘说。”如玥恭敬的拜倒在诚妃身前,面露诚恳之色。诚妃方才觉得如玥玲珑剔透,此时更觉得她格外胆大,不禁笑着递了个眼色,身旁的宫婢会意屈膝行礼,默默退去了一旁。
诚妃缓行走下了回廊,正停在一棵新栽的细槐树下。此时正是槐花灿烂绽放的好时节,清幽的香味不禁令人心旷神怡。“起来吧。近前说话。”
如玥心头一喜,起身快步走近前去:“谢娘娘。”诚妃瞟了她一眼,眯目一笑:“本宫喜欢直话直说的人。”
“娘娘爽利,如玥不敢兜圈子。眼下钟粹宫人满为患,想必各人心中有迁宫之意。如玥斗胆揣度,只觉得迁宫一事大有不妥!”虽没有与诚妃四目相对,还是从她的微攥紧了些的手上动作,察觉到了诚妃的迟疑。
“此话怎讲?”诚妃的声音显然轻了一些,也信了一些。
如玥道:“臣妾虽然才入宫三日,却也明显发觉宫中各位娘娘节俭度日。所用衣料饰物均不及自己位分该有的尊贵。便大胆揣测后宫如今仍然以太上皇后宫妃嫔为尊。且皇上才登基不久,总不能越俎代庖。若是太上皇未有‘敕旨’,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娘娘是睿智之人,必定明白其中的原委。”
“你倒是聪明,竟能想到这一层。”诚妃倒吸了一口凉气。若因此事使皇上与太上皇生出间隙,只怕因小失大,漫说是皇后娘娘,只怕连自己也要遭此横变了。
“娘娘谬赞,如玥愧不敢当。何况,如玥不过是说出了娘娘心中所想。”如玥再朝诚妃一拜,意在告退。
“怎么,这就走了?”诚妃伸手折了一株槐树花,搁在鼻前轻轻一嗅。不紧不慢开口道:“这宫中,从来未有白给的恩惠,今日你这样帮我,莫不是想借我向皇后娘娘投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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