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叠放收进衣柜里。床榻上的被褥也换了,蓬松绵软,是今年的新棉……
灯盏正亮,她低头坐在那里,看不清神色。
半晌,终于抬眼。
却倏地对上窗台白玉瓶里的那簇红梅,艳丽的如同一点朱砂血痣,突兀刺了进来。
燕从灵躲开视线。
下一刻,门被推开。殷红撞入眸底,火灼般的潋滟。
世间绝艳,就在枕边。
男人轻手合上门,拍着衣角的细雪。见她没有出声,异常安静地坐在那儿,不由紧张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
少女摇头。
类似毒发时的燥热,自喉舌无端蔓延。但她又能肯定,身上的情毒并没有发作,思绪是清楚的。
腰带在修长指间解下,外袍褪落,他只着一身雪白里衣走过来。
见她还直直坐在正中间,伸手将人往里挪了挪。
然后,一掀被子躺下。
“睡吧。”
燕从灵也平躺下来。
灯火熄灭,帐中陷入寂静的黑暗。那股燥动却还在游走,她往楼弃雪身上靠了靠,忽然发现,“你今晚不是很暖和。”
暖其实还是暖的。
但棉被和暖炉还是有差别的。
她仔细回想了下,似乎之前在黎家的面摊子上,他脸色就有些苍白。
“那个剑穗的缘故?”
“嗯……”楼弃雪含糊不清地应,声音在头顶上朦朦胧胧的。
狐狸耳朵和九条尾巴被放了出来,毯子一样毛茸茸地缠在她身上。男人将脑袋低到她怀里,拉过她的手,往那对特地耷拉下来的耳朵上放。
“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
少女眼中露出笑意。
指尖连绵不绝的温暖和柔软,让她不由自主攥紧了些。
挨在她怀里的人,身形似乎一顿,“你摸就行,别捏……”
燕从灵听话松了手。
狐尾毯子效果显着,她蜷缩起身子,暖融中腿脚似乎无意碰到了什么……
嘶。
有修长手掌在被子底下,握住那截纤细足踝,楼弃雪的嗓音隐忍低哑,“你安分点,别乱动……”
安分点……
熟悉话语让两人都想起,霍家柴房那一场迷乱……
往常也是这样躺在一起,没感觉到什么。但今夜不知道是不是忽然意识到他的美貌,她总觉有些不对劲。
她没有反应,身上又烫。
楼弃雪愣了下,慌忙掰过她的脸瞧,“是不是又毒发了……”
话音刚落,黑暗中有柔软覆在唇上。
心跳加剧,浑身血液仿佛都在此刻逆流,撞的他头晕目眩。
“从、从灵?”
不确定地轻唤了声。
少女指腹已经重新落在白狐耳尖上,“没有毒发。”
楼弃雪不睡了,他坐了起来。
帐内昏暗,淡香弥雅。俯身间他将少女困于自己双臂,兽类特有的竖瞳幽幽发亮,隐着侵略性。
一说话却可怜兮兮,像个长年受冷待,满心委屈的小媳妇。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
两世加起来的第一次,不掺杂任何其它的单纯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