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白干干净净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常来说,早就下地自己走路,但她还只能待在母亲背上。虽说瘦弱,也压得妇人脊背佝偻。
她手里还攥着燕从灵方才塞过去的糖块,有些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目光呆滞,难以长久集中于一处。
而那比同龄孩子要细弱的腕上,是一串鲜红欲滴的珠串……
燕从灵面上仍带着温和的笑,上前一步道,“您家这丫头生得好俏,眼睛和鼻子简直像您一模一样。”
一句话夸两个人,妇人当即乐的合不拢嘴。
“哪里,姑娘说笑了!”
“姐,您丈夫没跟着一起来吗?”燕从灵一面问着,一面自然而然地伸手轻搭上那孩子的腿。
比胳膊还要细弱。
半点也没有孩童的圆润,是生硬硌手的皮包骨。
“害,我家那死鬼早走了。”妇人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她似乎沉浸入回忆中,语气落寞又带了丝怨怼。
“就在囡囡折了腿的那一年,我急的到处求医问药,结果那天回来就看见他跌进水缸已经咽了气。”
简单一句话隐着苦楚。
燕从灵掌下灵力游走,透过丝丝缕缕的淡金光芒,小女孩身体内部的筋脉呈现树状,自动在脑中缓缓展现。
云山独特的内视功法,最适合医道。
可惜她杀气太重,只能领悟到些皮毛,用不好甚至有反噬的风险。
“爹!”
背上的小姑娘忽然喊了一声。
燕从灵下意识收回手。
正想摸摸压下翻涌的气血,身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握了过来,轻巧圈住她纤细的腕。
秋衫略薄,混着体温的暖流涓涓细流般汇过来时,她微微一怔。
“囡囡乖啊,你爹他很快就回来了。”妇人掂了两下,轻声哄着女儿。
随后又一脸歉意朝着燕从灵道,“对不住啊姑娘,囡囡自从她爹走后就这个样子,总是喊不回神,只有听到她爹的时候才会张嘴……”
燕从灵侧耳认真倾听着。
同时尝试第二次查探那名小姑娘的情况。
出乎意料,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筋脉强韧舒展,她输入的那丝灵力便像是水入汪洋一样自然,只不过在右腿膝盖那地方,似乎被一团黑色异物堵住了……
伸手往下几分寸。
她试着又输入一些,想要探明具体情况。
但这次隔着衣裳和皮肉,那团黑影忽然蠕动起来。
“娘!疼!”
女儿的哭声吓坏了妇人。
她连忙把背上的竹篓放下,想要翻开衣服看看,但被燕从灵抢先一步。
“姐,这丫头的腿我能治,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
“真的!?”
妇人惊喜地瞪大眼,又重复了一遍,“姑娘,你真的能治好我家囡囡的腿吗?”
“当然。”
燕从灵半蹲下身,示意楼弃雪上前按住孩子,“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忍着不动不说话。”
“好好好!”
只要能治好自己女儿的腿,就算现在让妇人从这里跳下去都行。
可这话才出口还不到一刻,看着那个青衣少女从自己背上取了剑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变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