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而起。正在招呼客人的马光,见得文舜、王元姬走入,眼神一亮,与司马昭眼神暗暗交流,心里明悟,速教下人去准备一家清静的厢房。
少时,三人来到厢房之内。司马昭教下人取来几碟糕点,取来桂花酒一瓶。司马昭为人豪爽,更深通百学,很快便是与文舜、王元姬一同聊了起来,三人相谈甚欢。文舜对于司马昭的才学,亦是惊叹不已。渐渐地文舜便与司马昭从家常小事,聊到了军务要事,队伍整规。王元姬虽懂阵法兵学,不多对于治军之道却不熟悉,见两人一见如故,也少有插嘴。文舜、司马昭各抒己见,有条有序,各有各理。文舜治军讲究操练严苛,军中将校皆需以身作则,精益求精。如此军中方能凝聚成团,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司马昭则讲究,赏罚有道,重军度法纪,以利驱之。统军将者,需得令上级将校,各施其才,各任其职,如此军里方可动止皆宜,进撤有道,畅顺运转。
一番讨论必,两人皆对对方的才学,愈加钦佩。司马昭对文舜更是大为改观,从文舜的谈吐,不难看出文舜乃是一个严己律人之人,绝非不学无才的纨绔弟子。不过文舜却并不像司马昭那么多心思,只是觉得司马昭如此俊杰,在这酒楼里虚度光阴,实在可惜。文舜遂试探司马昭有无入仕之心,司马昭婉言拒绝,又以身体不佳为理由。文舜听说,长叹一声,惋惜而道。
“若马公子日后愿意从军,随时可来军中寻我。我麒麟营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呵呵。昭何德何能,能得世子如此赏识,若是方便,昭必定前往!”
司马昭淡淡一笑,拱手答道。文舜眼神一亮,一声叫好,两人便是落下承诺。可文舜却不知司马昭实乃大魏重臣司马懿的次子,此番来西唐,乃有要事在身,一旦事成,便会远遁而去,岂有可能到文舜军中参军入仕!文舜、司马昭两人看似惺惺相惜,却是冷落了佳人。王元姬兴致寥寥,桌上的糕点,也无动过。文舜很快便是发觉,与王元姬笑道。
“姬儿你若觉得枯燥,你我便先行离去。他日,我再与马公子一聚便是。”
原本司马昭亦想开口,却被文舜抢了头。司马昭闻言,想起一事,忽然笑道。
“且慢。先前昭见过王姑娘那兵盆后,极为迷恋,近日自造了一个,这平日里无人与我作对手。今日王姑娘在此,不知可否赏面,与我对阵一番?”
“哦?兵盆?”
文舜闻言,便是一笑。王元姬也来了兴趣,与司马昭谓道。
“有高人在此,小女子岂敢班门弄斧?马公子还是向文大哥请教罢。”
王元姬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对文舜的崇拜。司马昭看得,心里又是一阵苦涩,默默地压着情绪,转身向文舜问道。
“嗯?王姑娘曾有言,那兵盆乃是一故人所造。莫非就是世子殿下耶?”
“呵呵。我少时闲里无事,又见我父王与戏丞相常用沙石做阵,大谈阵法兵学。我在旁学得一二,便试试造了一个。”
文舜微微一笑,司马昭闻言,惊叹不已。而王元姬似乎也想看这两个天纵奇才交手,当然心里却是想着文舜能替她扳回一局,挫挫这马昭的锐气,故而兴致极高,在旁撮合。司马昭眼光烁烁,却亦有意在王元姬面前击败文舜。文舜仍旧心思单纯,当然这是因为文舜赏识司马昭,把他当做了值得交好的友人。
须臾,店里下人搬来了兵盆。文舜、司马昭相对而坐,而王元姬则乖巧地坐在文舜身旁。文舜、司马昭各取一边,兵盆沙阵奇石摆立。司马昭先抽木签,乃是一个‘雾’字。司马昭、文舜两人看了都是眉头一皱。不过几乎同时,两人面色一震,相视而笑,随即便各自开始在兵盆上,摆弄奇石。看来两人都是心思缜密,行事谨慎之人,司马昭摆出的乃是防阵,而文舜的阵型,攻守兼备,且在阵前密布斥候。这兵盆的地势设计,也不知司马昭有心还是无意,竟与大魏和西唐的边境之一,虎牢关前的地势极为相似。在旁的王元姬,见两人皆按兵不动,黛眉紧皱,聚精会神地紧紧盯着兵盆之内。
两人皆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势,文舜微微一笑,他虽不知司马昭实力若何,但就凭他能击败王元姬,便能猜得他绝非等闲之辈。而司马昭亦是如此,暂且不愿轻举妄动。莫约过了一刻钟,文舜忽然摆动奇石,遣斥候去探,同时又驱两队骑兵前往接应。司马昭眼光烁烁,左右两翼突前,中路居后。文舜面色一沉,斥候队伍突上,两队骑兵各分而散。
“这文子熹是欲诱我出战!”
司马昭眼光发亮,任由文舜在其阵前猖獗。按这气候,此下兵盆内大雾弥漫,文舜只派两小部骑兵在阵前虚张声势,其意何在,司马昭已是了然,自不会轻举妄动。文舜笑了笑,知司马昭已然看出他的计策,便徐徐收回斥候、还有那两部骑兵。过了一阵后,便由文舜抽签,木签上写了一个‘晴’字。在旁的王元姬一见,不由神情紧张起来。大雾已去,两人即将开始正式交锋。司马昭眼眸一眯,面色沉着,迅速便于石阵内摆动起来。与此同时,文舜亦在摆动其阵奇石,摆开的正是天地三才阵。文舜阵势摆定,望向司马昭那处,面色一凝,刀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心中叫道。
“好严整的八门金锁阵!”
至于司马昭,此时亦在观察文舜的阵势,其阵虽只是天地三才阵,阵型简单,但其中似乎暗藏杀机,一看便知乃是经过修改,非同寻常。依两人阵势来看,很明显司马昭欲要以守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