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都不敢动手。不过张辽却不会客气,他随即一手拿起长枪,打起一个迅猛的回旋,将身边所有的兵器打飞,一弹身躯,便想去救陈宫。
“张文远,若你不想陈公台丧命,那就乖乖受擒!否则!”
不知何时,胡车儿已冲到陈宫身边,用锤抵在陈宫的后脑勺上,冷寒地喝道。张辽见之,顿时好似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连退数步后,放下了武器,整个人好似丢了灵魂。
“张文远!!!不准投降!!!我等宁死不降!!!!”
陈宫眼角崩裂,嗓子几乎喊破,好似失心疯般乱吼。
张辽目光渐渐变得黯淡,身躯被五花大绑地捆起,这时在他脑海中,回忆起的,是旧日一幕幕追随在吕布身边作战的画面。从前还在并州之时,他深深地敬重吕布,为此他可以为吕布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只不过,随着这个乱世的到来,许多东西似乎都变了,吕布再也不是那在并州抵挡羌胡,保家卫国的吕奉先,他慢慢地变得迷恋权力,欲望过盛,后来更是弑杀了丁原,投靠了当时天下第一奸臣董卓。至此开始,吕布便是越变越是陌生。有时候,甚至连张辽都觉得,他昔日敬重的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
“为何会变得如此。我张文远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张辽忽然咧起一个笑容,悲凉地自嘲起来。
随着张辽、陈宫被擒,剩下的几百吕兵亦再无反抗,尽数放下武器受擒。于此,吕布的势力几乎消灭殆尽,仅剩下的,也唯有吕布一人在孤军奋战。
另一边,几个斥候快速向文翰和马腾疾奔而来,赶至后一阵疾言快语报后,文翰和马腾对视一眼,同时颔首。
“翰镇西,可愿随我等一行,亲眼见证这被誉为天下无双的男人,最后的一战。”
文翰忽地转头,甚是平静地向韩遂问道。韩遂收敛几分神色,又是笑起。
“竟是文冠军所邀,韩某岂有不赴之理?阎彦明,你随我一同过去。”
随后,文翰、马腾、韩遂在几队部队的护拥下,缓缓地奔出临晋城门。
此时,夜时将过,不过天色不见明朗,那虚空上的乌云,滚滚荡起,雷光频频飞动,一场大风暴快要降临。
话说吕布从临晋北墙的破口逃出,在无数追兵下,一路飞逃,刚逃往一个路口,张绣领着一千兵士,从林间杀出。吕布只战了几合,又认得张绣,知他武艺不凡,若要拼杀,要花不少时间才能将其击败,于是拍马往西边的空档位置夺路而去。
张绣并无紧追,他受戏隆托付,只要将吕布引入西边即可。而他还有其他的任务,将吕布赶去西边后,张绣令兵士原地守住,便拍马亦往西边方向疾奔而去。
吕布惶急逃向西边,又到一林口,虽然此时周遭寂静,但吕布却觉得耳边仍是在响起无数的喊杀声,吕布凝了凝神,纵马奔入。刚入林口不远,一手持狮头大砍刀,髯长二尺,目生威凛的大汉领一千兵士飞出。此大汉,正是马腾麾下大将,庞德,庞令明!这庞德与关羽生得有几分相似,吕布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关羽杀来,连忙挥方天画戟去挡。庞德与吕布战了几合,吕布认清庞德面貌后,才知此人非是关羽,虽是如此,这大汉孔武有力,刀式猛烈,劈砍迅疾刁钻,不比之关羽的武艺逊色多少。吕布杀了几回合后,见那一千兵士将要围来,又见南边兵力不多,虚刺一戟后,骗过庞德,朝着南边方向夺路而逃。庞德亦无去追,待吕布逃远后,令兵士守在原地,单骑而去。
吕布再往南方逃去,眉头不断在跳,脸色不但阴沉更带着几分虚脱,他在草木皆兵的围杀下,厮杀了一夜,又连连遭到两泼伏军,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损耗皆是极大。甚至不知为何,吕布脑海里连连升起昔日在丁原、董卓麾下,与其相伴的画面。
吕布猛甩头颅,好似要将这些画面甩走,不知觉间,在他前路出现了一片一望无尽的大草丛。吕布心脏骤地一揪,连忙抖数精神,四目警惕环视,骑马缓缓前进。他骑马走了快有百米,忽然在右边草丛,响起一阵阵涌动声音,吕布脸色刹地变得苍白,前两回深刻的教训,已令他猜得,那草丛内必又有一支伏军。吕布策马往左路就逃,而就在他逃开不久,持着锦银狮牙枪的马超,引一千兵士,飞马奔出,舞枪在后连连喝骂。
若是以往,吕布必然转身与马超杀个天昏地暗,也绝不会临战退缩。不过,此时吕布自知非是逞一时之气的时候,紧压着火气,咬着钢齿飞速拍马狂奔。马超见吕布逃远,冷冷一笑,令兵士在原地把守,便独自策马飞往一处。
吕布逃了一阵,见后方无追兵追来,才放慢了进程。先是铺天盖地的围杀,后又连遭伏军偷袭,而且每支伏军的领军之将,皆是超一流的武将。这不但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心灵上的折磨,吕布感觉自己仿佛就似一只被人慢慢逼近死路的耗子,他的神志几乎被逼得模糊,那旧日的一幕幕画面又再在他脑海里升起,吕布忽感一阵头痛欲裂,差点坠下马来。
“我是吕!!奉!!先!!!天下无双的吕奉先!!!!我绝不会如此轻易死去!!!我仍要纵横天下!!!喔嗷嗷嗷嗷嗷!!!”
须臾,吕布血目大张,满脸青筋凸起,仰天大吼,好似要将全身的怒火都给倒尽。一阵阵轰鸣的回声在周边山谷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