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散布功德。’”
元璟大笑,道:“这是甚么话?贫道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
沈徽宁道:“说书人口中的故事,本就极尽夸张,迎合大多数人口味罢了。”他狡黠一笑,道:“某看得正好,谷道长似乎是从屋檐上跳下,可见传闻不尽属实。”
不等元璟说话,他又圆话道::“但某观道长双目沉稳,嫉恶如仇,兼之剑术了得,为百姓斩妖除魔定无疑义,其中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某与道长交浅,就不宜言深了。”
他已说得明明白白,元璟笑一笑将此事揭过。她心里对此人有一大概了解,心思机敏,处事练达,对细节从不轻易放过,又极会揣测人心,不令人讨厌,是一个可造之材。
此后偶尔说一些趣事,等见着县衙正堂,天光已大放。大堂方方正正,坐北朝南,四根漆红大柱立于鼓形柱石之上,房低顶重,结构简朴。
沈徽宁使人通传一声,片刻后他回转对沈徽宁道:“县令老爷请各位上堂。”
元璟跨过门槛,堂上正端坐一位相貌威严的中年人。他头戴黑色幞头,身着圆领绣青鸟花纹官袍,长须美髯,气度沉稳。
礼毕,县令温和道:“徽宁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这两个寇首潜逃月余,须得你一路追查,为民除害了。”
他又转头看向元璟:“这是有‘吊钱’美名的谷真人?真人一心侍奉天尊,广布功德,实在是令人敬仰。”
沈徽宁此时上前道:“大人有所不知,斩杀寇首的不是在下,而是谷道长。”他将事情经过简略说来,又夸道:“谷道长剑法通神,从中土过来稍作落脚歇息,斩魔除妖在前,仗义清贼在后,德行高尚,在下佩服。”
“好,好。”县令抚手一笑,踱步下来,向元璟拱手道:“某与百姓,多谢谷真人。不日定送一份香火钱去真人的道观,聊作谢礼。”
元璟回礼,之后簿计上堂,一一书下众人口述,合上卷宗,此案便算了结了。
从县衙出来,沈徽宁道:“谷道长尚未用过早食,不若赏脸与某一同用些?”
两人去了路边蒸饼摊子,刚坐下寒暄几句,满脸皱纹的摊主道:“客官,这蒸饼出锅了!”伙计端来两盘散着热气的白面蒸饼,撕开蒸饼夹些酸辣咸菜,并店家的汤水一起热乎乎吃下去,浑身舒畅,仿佛行夜路所染的寒凉之气都驱除出了体外。
要不说饭桌上好办事,人心情一愉快了,看什么都顺眼。待一盘蒸饼吃完,元璟已答应沈徽宁空闲时同去破案。其实她这一月过去在观中不免无聊,有新鲜事可做她自然乐意。
一晃便是十二月中旬。元璟正打在院中打一套拳法,脊背弓起,骨骼发出阵阵响声,浑身蓄力到了极点,她猛地向前一挥,空气中竟发出爆破之音,劲气喷出,遥遥一根光秃树枝应声而断。她十分满意地活动一下全身,回房换上平时穿的道袍。
午后,元璟正在默写医典,沈徽宁大步走进来,口呼长长白气道:“谷道长,有一案徽宁久无头绪,不知谷道长是否方便往县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