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命的交情,随意惯了,这就要回营,赵行德却让他留下来一起听杜吹角禀告。
“大人,发财了!”杜吹角早憋不住了,咧嘴大笑道,反而让赵行德和王童登有些奇怪。
他就是这个脾气,赵行德看向马援,若论条理清晰,马援更胜一筹。
“遵上将军令,”马援拱手道,“各地军士点验仓库,搜集到二十二门三寸炮,已经运到,此外,还有八门四寸炮,很快就运抵了。还有四门八寸炮,三门十寸炮在路上,就是会慢点。”
他一边说,杜吹角一边满面笑容地点头。
杜吹角前段日子以三百火炮手为骨干,将炮营扩充到了一千五百人,砍了圆木充作炮管,将石头充作实弹,就是听不到响儿,实在是憋的蛋疼。因为兵贵神速,赵行德赶往河中的时候倍道兼程,一门火炮都没携带,杜吹角这个炮营指挥带上三百名炮手,就跟徒手上阵差不多。虽然行军司说河中存有火炮弹药,到时候可以补给炮营,但河中早已乱成一片,到了地头谁知道有没有?这下子好了,还是拿在手上实在。
“三寸炮,连同所部满编炮手,全部编入龙骑营,”赵行德饶有兴味地看着杜吹角的表情几乎瞬间哭丧下来,摇头笑道,“四寸以上重炮都留给你。”他看向马援,“你回骑兵吧,跟着王将军,做龙骑炮营指挥。”
王童登站在一旁,神色淡然,骑兵编入炮营,到是意外之喜。马援乃是世代骑将,宋军将领中难得弓马娴熟之人,护闻行营之中,私下也和夏国骑将较量过几次,单论武艺并不比夏军将领差。不过,那只是马援个人的本事,这一大堆炮手编入骑兵,能不能打仗另说,速度肯定会拖慢骑兵的,其中得失,就得慢慢盘算盘算。
赵行德却不容他思索,又对王童登道:“从各团练营中又拣选出一批善骑的火铳手,已编做八个营,训练了一阵,一并补充到你那里。你尽快将这些人整合到一起,务必指挥如意,火铳营方面,马援富有经验,给你兼任行军长史,火铳手的布阵多听他的。”他语速极快,王童登只是点头应诺。这样一来,他麾下骑兵、龙骑兵和龙骑炮营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五千之众,马匹至少两万,堪称护闻行营的精锐所在,未来显然要独当一面。
“吹角那里出去多少,双倍补充人手,继续扩充火炮营,准备接收运来的重炮。”
赵行德这道军令,堵住了杜吹角的抱怨。
军中贵号令专一。赵行德既然下定决心,必然有所考虑,各人只能分头执行,杜吹角只是可惜好不容易训练好的一批炮手就这样被划拉走了。至于官位和权柄,杜吹角到没如何考虑,他既然和赵行德出身承影,哪怕是调入火器司,跟脚便都是在承影军。按照夏国军制,权且的团练兵不是军士,哪怕上千上万,论实际地位,统兵将领的身份还及不上统率五百军士的护国府校尉。
接下来十数日,赵行德只按兵不动,专心将各地汇聚来的军士团练操练成军。
军中无日月,旬日间转瞬而过。
在陈昂的催促下,康国国王康恒明统率十五万大军,从康居城出发向护闻行营逼近。外间盛传康罕之畏惧赵行德百战声名,不敢领兵,再三请求康王或者陈昂亲自领兵攻打固上城,却被陈昂亲自赶回康居训斥了一顿,康罕之仍然坚持不愿领兵,万般无奈之下,康恒明只能亲自领兵出发,十五万大军几乎是步步为营地向固上城行军。实际上,康罕之早先是花帽军校尉出身,后因为擅长火炮攻城作战,被校尉府任命为火器司将军,在河中的火铳团练几乎都是康罕之一手操练而成,他本人堪称河中最擅长火器作战的将领。若非康居城要留人坐阵,陈昂早就想把康罕之调到大宛城下以火炮攻城了。
随着康恒明离开大宛,又有别种流言传出,传说康王世子陈康被人刺杀,引发了康王和摄政王陈昂相互猜忌,于是康恒明愤然离开大宛城下陈昂的军营,回康国亲自率大军,准备先把后顾之忧护闻行营解决掉,然后再和摄政王陈昂算账。这时节,河中之地流言四起,大宛城下的消息却一直不通,只知道摄政王陈昂连日来亲自督战,城上城下都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