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的子弟和故旧部属遍布其中,营中有兄弟、父子、叔伯之谊,上下宛如一体,他们也是曹家在朝中屹立不倒的最大倚仗。
“大帅,”马尽忠大声道,“骁骑军等候出阵!”
“再等等,”曹迪皱起眉头,目光直视前方战场,喃喃道,“奇怪......奇怪。”
马尽忠顺着他目光看去,也吃惊睁大眼睛,只见镇**骑兵与契丹骑兵已经战在一起。两军一交锋,强弱立分,出乎意料的是,镇**所向披靡,契丹骑兵居然纷纷朝两边躲避。“这,......”马尽忠吃惊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就凭这些南人骑兵?”
然而,眼前的情景却不会骗人,马尽忠定睛再看,发现镇**骑兵在马上的动作虽然十分僵硬,但冲阵的队形却保持得极好,骑兵之间挨得极紧。两军交锋时,几乎每个手持弯刀的辽军骑兵,都要面对三四个手握大枪的宋军,任他武艺如何高强,都根本无法抵挡。契丹骑兵并非怯懦,恰恰相反,他们从四面八方冲向宋军骑阵,然而,明明占据着巨大的数量优势,当他们冲到宋军骑兵面前,却仍面临以寡击众的不利局面。即使是同样披挂重甲,骑术远远超过宋人的宫帐骑兵冲到骑阵面前,也是同样的局面,一两柄弯刀长矛,在面对数倍的大枪,乃至整个骑阵之时,丝毫没有抗衡之力。
有的辽军骑兵一边冲阵,一边发出大声叫喊,试图用惊吓的办法使宋军骑阵溃散,另一些辽军骑兵干脆在宋军骑阵周围游斗放箭,箭矢如雨点一般朝着宋军射去,然而,背嵬营骑兵上下挂着全副重甲,普通骑兵所用的弓箭力道不能穿透。张宪、岳云等骑将完全执行了岳飞练兵时的军令,极力约束部属保持阵型,丝毫也不理会旁边契丹骑兵的骚扰,五千铁骑如同扫帚一样扫过战场之后,调转马头,再度集结起来,朝着辽军骑兵冲去。
“怎么会这样?”耶律燕山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宋人明明骑术不精!”他望着一拨一拨冲上去邀战,又一拨一拨退回来的精锐宫帐骑军,这种只能发生在噩梦中的场面,简直让耶律燕山目眦尽裂。几名北院将军围在耶律燕山周围,其中一个胆色眼力都稍高一些,低声道:“将军,这些恐怕不是宋军,而是夏国的骑兵。”
“对,”旁边有人恍然大悟,“这是该死的夏国人!”旁边的辽将纷纷大骂,一边飞马将此种猜测回禀陛下,一边重新集结人马,严阵以待。辽军与夏军在漠北争雄久矣,两国宿将对彼此骑战的套路也都知晓一二。夏国占据着西北马场,和辽国之间还有马种的交流,然而,夏国骑军的战法却和辽国大相径庭。夏国与辽国在北方草原争夺部众草场,一步步迫使依附辽军的部落向东迁徙,与其强悍的骑兵关系极大。和来去如风,成列不战的契丹骑兵相比,夏国骑军喜乘善马,用坚甲利兵,以密集队形冲阵之时,甚至将骑兵的腰腿部以皮索和坐骑绑在一起,虽死不坠。虽然夏国骑兵厉害,辽国朝中也颇有些有识之士建议仿照夏国战法训练骑军,然而契丹人自有其习俗和骄傲,夏国这种战法虽然厉害,但消耗马力极大,不利于久战,故而此种军制一直未能得到推行。不过,夏国骑军带来的威胁,却不是的宋军骑兵所能相比。
“这,......关东这种战法,倒是颇类我朝。”
苏佃伏在密集的草丛中,小心翼翼地隐藏身形,用涂黑了的小千里镜观察着战场。辽军拦子马在西面巡逻极为严密,他无法溜走,索性返回战场中央,希图从别的方向逃出战场,不期然撞上了辽宋两军这场大战。他自忖九死一生,心中索性看开了,安心窥探其辽宋两军的虚实来。宋军以后队铁骑扫荡两翼后,中央的步军大阵压力陡然减轻。片刻后,顶着铁桶炮的轰击,宋军步卒靠近了辽军防线,前阵并未点火发铳,而是上枪刺,呐喊着直接冲上去和防守营垒的奚军展开了肉搏。与此同时,辽国骑兵再度调动,看样子,是想趁着宋军大阵散开的时机,冲上来践踏、砍杀步卒。此时镇**骑兵几经冲杀后,马力渐衰,很难再挡得住如潮水般冲上来的辽军骑兵。
“马尽忠——出阵!”曹迪下令道。
“是,大帅!”马尽忠大声答应,几乎没有丝毫停顿,扬手下令,亲兵高高举起马尽忠的将旗,朝着后面等候已久的骁骑军将士挥舞起来。不多时候,五千余骁骑军如同一片红云般奔向战场。“冲阵!”马尽忠双手擎起大枪,单以两腿控马,高喊道,“杀辽狗啊!现在看我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