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2-18
中军帐里,诸将顶盔贯甲而立。经过这番日子的整训,保义军的军容已经十分整齐,不复数月前乌合之众的模样。然而,当赵行德讲了援救舒州的事宜后,诸将一片哗然。
“赵将军,我们满打满算,不足一万人马。镇**也不足一万人马。”罗闲十忧虑道,“而且多是步卒,两军加起来骑兵不过三千人。而辽军有两万骑兵,又有李成三四万叛军为虎作伥,加起来五六万人。强弱悬殊,这仗怎么打?”
众将纷纷赞同罗闲十,不愿出兵援救舒州。一方面,房州之战后,赵行德担心诸将太过轻敌,常言出奇制胜终归不可倚仗,可一而不可再,两军交锋首重的还是实力。所以,保义军中虽然气势如虹,但越是官阶高的将领,对辽军越是不敢轻视。一听说舒州的辽军居然有五六万人之多,心中不免有些惴惴。另一方面,保义军屯驻鄂州附近州县已久,这一带向来是富庶的鱼米之乡。再加上赵行德放任部属催饷催粮,因此粮饷供给得力,不知不觉之间,军中上下都适应了当地,不愿轻易离开驻地。
“救援舒州,是丞相和枢密使的定策。”在诸将眼中,赵将军神色十分坚定地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若各行其是,则唇亡齿寒,被辽军各个击破不过是早晚之间。”赵行德心中叹了口气,沉声道,“所以,舒州我们是一定要援救的,便由石统制率两营兵马留守。其他人速做准备,一旦丞相府的粮草准备完毕,我们便发兵救援舒州。”
“大人可有什么制胜之策吗?”陆明宇躬身问道。
赵行德沉吟道:“舒州北面是地势崎岖的大别山区,南面是大江,而江流在此地最为狭窄。山水之间只留一条狭窄的平地,由舒州城池所控扼着,若是兵力充足,此地确实是个易守难攻之处。一方面来说,辽军骑兵不能通过山区,连李成所部也多是淮北之人,不习水战,走水路容易被我军所乘。因此,对辽军而言,唯有夺取舒州,控制住这条平原的要道。另外一方面,此地襟带山河,周围地形复杂,辽军难以截住源源不断的援军,这样一来,舒州确有守住的可能。”如果坚持到了夏季,南方酷热暑湿,辽军中多是契丹人和草原蛮部的骑兵,恐怕难以适应,疫病横生,到那时候多半会不战自退。但赵行德顾虑众将心存侥幸,并没说出来。
“兵力足够的话?”石景魁沉吟道,“难道大人想要征发州县义兵助守吗?”
“正是如此,”赵行德点头道,“舒州若失的话,则对江南东西两路来说,不只是唇亡齿寒,而是门户洞开了。我们若能把舒州经营成为重镇,可以用火炮封锁水陆通道,辽军不能西进,而我军顺流而下,旦夕可至江宁。”说到此处,赵行德住口不言。岳飞甘冒着寡不敌众的风险,也要必保舒州,确实有他的考虑。他要把舒州作为攻克江宁的跳板。岳飞担心辽军在江淮经营巩固之后,再要收复就要难上百倍。而如果能够迅速收复江淮的话,则各地州县都会迅速归附。以东南数路的人力物力,北伐中原,驱逐北虏指日可待!
“快马传檄淮西江南,召州县义兵自携兵刃,裹十日粮,与我军会师于南康,然后顺流而下,大张旗鼓救援舒州。”赵行德仍是留了个心,他担心援军未至,舒州便被辽军攻克。将州县义兵集合之地仍然定在了南康,也有准备第二线抵抗的意思。自辽寇南侵以来,淮西和江南各州县一片风声鹤唳,官府和豪强都练了义兵守土御敌。但这些义兵能来多少就难说了。
“此次援舒,和辽军决战,水军极为重要。铁桶炮的威力非小,如果可能的话,”赵行德沉吟道,“战船要多加固一些,如需铁条、硬木等物资,来跟我讲,我亲自去和军需府要。”赵行德不禁想起在南山海面,李四海的战船因为炮击过于猛烈,船身承受不住反震力而散架的情景。
“遵命!”斗舰都监橒里槎大声秉道。
镇**将铁桶炮加装在河船上,在打通襄阳.水路一战中大获成功。不仅辽军迅速仿造,在战船上加装铁桶炮,保义军也在原来的水寇小船上加装小型铁桶炮,号为小斗舰。赵行德又请军需府买来一些因为长江水路不畅而低价出售的商船,在甲板上加装了几门重型铁桶炮,号为大斗舰。小斗舰可载十几人,大斗舰可载数百人。保义军本来就是以荆襄水寇为主,如今共有艨艟小船上千艘,小斗舰数十只,大斗舰八只。只是铁桶炮的反震极大,普通商船根本承受不住,斗舰都监橒里槎为了加固船只费经心思,所花费的银钱更好超过了买船本身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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