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岳飞,好一个飞将军。岳鹏举,朕之飞将军也!”官家苍白的脸浮现一抹红润,站起身来,看着童贯,喜道:“一群全无肝胆的人里面,总算有了个忠义无双的勇将。”他踱了两步,“横海厢军升为殿前司禁军,赐名,”赵柯想了一下,沉声道:“赐名镇**,岳飞为镇**指挥使,加殿前步军都虞侯。朕意已决,刘延庆怯懦无能,先让岳飞与其合兵,朕再降下旨意,让岳飞取而代之,执掌东南行营的七万大军。”
“陛下圣明。”童贯恭谨道,心里暗暗咋舌。岳飞只因为行军迅速合了官家心意,官阶连胜了三级。升迁之速和镇**行军之速一样令人瞠目结舌。他心下暗笑:“可惜,这命数到此为止。官家自身难保。刘延庆也不是省油的灯,东南行营的兵权,恐怕你没有命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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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已经连发五道金字牌旨意,秦桧天天都来催促,要河北行营速速从大名府回援汴梁。王彦执意不允,但承受的压力也极大。第六道金字牌到了,官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直接任命秦桧为河北经略使,命他统帅河北诸军勤王,还特别点名,河北行营都部署王彦当受河北经略使辖制。河北诸将,有不服辖制者,如同叛逆,经略使可立斩之。本朝以文御武,文臣统军虽不常见,但先例也有不少。元符三年攻夏,便是西京留守韩琦节制协调诸将,连西京行营都部署狄青都受其辖制。
官家的旨意透着对王彦的不满,河北诸将神色古怪,商琼和靳尧臣相互看了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幸灾乐祸。秦桧跪在地上接了圣旨,站起身来,他面色有些尴尬,他本身认为文武殊途,从未想过会领兵。王彦似乎没有任何不满,秦桧反而愈加客气,低声道:“王节度公忠体国,本官是一清二楚的。陛下这道旨意,也是对河北行营寄予厚望,期间或许有些误会,待到汴梁之后,本官定会向陛下分说。国难为重,秦某愿与王节度同舟共济。”
王彦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秦桧见状,转而对营中诸将道:“眼下京师危若累卵,一刻都耽误不得。本官决定,行营大军明日一早赴汴梁勤王。具体如何调度诸军,还请王节度细细安排。”他侧身一让,把王彦放在了中间。河北行营众将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大帅节堂中静成一片,只听得见外面北风呼呼的刮着。
王彦终于叹了口气,虎目缓缓环视了堂下众将,沉声道:“卯时出兵。”
秦桧点点头,脸色稍缓,他确实不谙军旅之事,索性示以大度,听任王彦调度安排诸军,只要河北行营速速开拔,早日到达汴梁便好。河北行营共有兵马二十万,大约多半陷在北面的州县堡寨。辽军只攻下必经之路上的少数城池,河北大多数城池仍在坚守。城内约有兵马九万。两万人留守大名府,七万大军勤王,寅时从大名府出发,人衔枚,马裹蹄,直奔黎阳津。黎阳津浮桥尚在张叔夜的手上,在渡船缺乏,大队辽国骑兵的威胁之下,大军从浮桥过河是唯一的选择。王彦详细安排了诸军的行军队列,言明如遇到辽军骑兵突袭,诸军不得擅自行事,必须一体遵凛军令,结堂堂之阵,擂鼓而前,方才有杀到黎阳津的机会。
王彦吩咐之时,秦桧一语未发,只凝神细听。直到王彦交代完毕,秦桧站出来,请出圣上所赐的尚方宝剑,拜了一拜,沉声道:“适才王节度所命,便是本经略所命。明日出师,有胆敢不奉军令者,苟且避战者,立时斩首,绝不轻饶!”
诸将无不脸色凛然,齐声答是。
这天晚上,整个大名城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从大名府到汴梁,虽然七八天路程,但凶险得很,干粮和食水都要准备足够。诸军除了准备车马粮草外,还要交接城中防务。在有家室的将士心中,这个比勤王还要重要。行营兵马出征,家眷只能留在大名城,这一夜别后,还能相见与否,都未可知,这一夜,无数泪水浸透了衣衫。
月色如水,洒满房间,李若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索性爬起来,将自己随身的一口宝剑,还有李若冰所赠的自来火手铳都擦了又擦,他将软甲穿白叠棉袍内,外面又罩了件制式的革甲,倒也轻便。过了这个不眠之夜,便要踏上充满未知危险的征程了。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