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店,便挑唆衙役,以赘婿身份将燕喜这一家人流放广州。
遥遥望见棚门虚掩着,燕喜心中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紧走几步推开门去,顿时三魂失了七魄,只见房中仅有的两三件座椅翻到在地,妻室王氏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满脸血污,露出的肌肤处处青紫,双目无神地看着草棚的棚顶。
“娘子,”燕喜忙蹲在王氏的身边,一边为她拢上衣衫,一边含泪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叫唤了数声,王氏的脸才转过来,看清楚是燕喜时,破损出血的嘴唇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泪水无声地干涸的眼眶中流了出来。燕喜好一阵安慰,方才从断断续续地抽泣中知道,原来牢城营衙门帮闲的牛二破门而入,勒索钱财不成,对王氏拳打脚踢后,将其奸.污。燕喜听后,只觉得目眦尽裂,嚎啕大哭,悔恨道:“这牛二前几日来要钱,不成便打骂我夫妇两,看他是衙门帮闲,我也忍了,谁知他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夫妇二人抱头痛哭了之后,方觉彷徨无助。燕喜生性老实,却又有几分怯懦。否则也不至于一再被人欺负。此时悲愤过后,想到的不是报仇,而是担心牛二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相扰,让这忍气吞声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他满怀着恐惧,还是将此事禀报了本队的张队正,请他给自己做个主,让那牛二不要再来相扰。
张队正一听,禀报了李都头,李都头禀报了杨再兴指挥。最后捅到了岳军使那里。
岳军使闻报大怒,喝道:“辱我部属,便如辱岳飞!”当即命张宪和杨再兴处置此事。背嵬都都头张宪带人直接带兵将牛二捉来交给杨再兴。杨再兴也不和多啰嗦,把牛二绑在演武场旁行刑的圆木柱子上,准备就地正.法。那牛二还在家中昏睡,便被杨再兴像鹰捉小鸡似地捉拿了过来,旁边是两名肃立的横海军刀斧手,不禁面色发白,两股战战。
苦主燕喜也被带了过来,杨再兴将一把牛耳尖刀递到他手中,沉声道:“报仇雪恨,捅了他。”他将燕喜带到牛二跟前,努了努嘴,自己站到一旁,看燕喜如何手刃仇人。
牛二正摸不着头脑,忽然见燕喜畏畏缩缩地提着刀上来了,不禁发了泼劲儿,大声吼道:“燕喜,你这猪狗样的破落户,也敢来欺俺。告诉你,老子是衙门里挂了号的官身,你伤了老子一根毫毛,便叫你全家偿命。奶奶的,老子就是睡了你的女人。告诉你,老子一口咬定是她先勾搭老子的,你告到衙门也没用!你要怎样!你要怎样!你要怎样!来呀,来呀,老子一根手指就碾得死你!”
他越是吼叫,燕喜的脸越发青白,手也抖得厉害。杨再兴抱着臂膀站在后面,微微摇头。燕喜虽然是个安分的部属,可就是草木之性,过于阴柔了。所以杨再兴才将这个伸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泼皮,交给燕喜亲手去杀。
一群携带棍棒的簇拥着一个长袍鼠须的官人,气势汹汹地赶到了横海厢军的大营门口,叫嚣着要放人。黄良乃是牢城营的营差,牛二就在他的手下帮闲。牛二被横海军抓走后,家人顿时着了慌,拿出平常积蓄,求爷爷告奶奶地求黄良相助。因为横海军向来安分守己,黄良也便一口答应了,又带了些市井青皮以壮声势。
“横海军乱抓人了!”“你奶奶的!”“放人!”“放人!”
黄良还没开口,收了牛二家好处的众多无赖先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