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石机,火油罐子都准备好了。”童云杰望着那些庞然大物,冷然下令道。对付木质攻城塔,以火油罐子纵火最简单不过。城中存放的抛石机便是派这个用场的。
“准备好了!”
底下的汉军嘿嘿笑道,这段日辽军攻势虽猛,却没给南山城造成什么真正威胁。汉军大多数时候都在敌台和附堡的工事中快速开炮,虽然累,但伤亡和辽军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城中积储丰富,赵行德以下诸将,和守城士卒吃一样的东西。每天三顿,肉蛋果蔬俱全,有些士卒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食物,甚至暗暗盼着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伴随着攻城的号角声,那个仿佛乌龟壳一样的东西缓缓移动,在它的前后左右,大约三十个方阵在徐徐推进,在这个方向上,辽军大约动用了两万余人的兵力攻城。由于一面城墙仅能容纳大约两千人,这意味着敌军将会采用轮番进攻的方式,搞不好进攻会从早晨持续到夜里。各个敌台的汉军将领都在提醒麾下军卒,今天将有一场苦战。后面的伙房早早准备馒头,准备往城墙上送战饭。鏖战了两个月,攻守双方越来越像是一对师兄弟,将对方的一招一式都摸得清清楚楚。
赵行德看着那个低矮的“攻城塔”缓缓移动。“乌龟壳”是汉军送给它的绰号。它如此庞大,四四方方,从外面却看不出一点端倪。旁边那些各种盾车、鹅车、云梯等攻城器械与之相比,就像是小孩的玩具一般。一股阴云涌上赵行德心头:“在牛马力气固定不变的情形下,如果这“攻城塔”的高度只有平常的几分之一,那么,敌军是不是将所有重量都用来加厚外壳,甚至增加到普通攻城塔木壳几倍的厚度呢?”他用千里镜仔细观察“攻城塔”后面所留下的车辙。即便在坚硬的冻土上,仍然留下了很宽很深的车辙,证明了赵行德的猜测。
“四寸炮,实心弹,双份装药——砸掉乌龟壳!”
片刻后,“轰——”“轰轰——”数声炮响,三枚的圆铁实心弹朝着“乌龟壳”呼啸而去。在城墙下的数万辽军的注目下,在后阵督战的萧塔赤郭心悬了起来。火炮营都监吴春毫无察觉,盾车里面,巨炮,弹药,上百驭马和军卒挤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空间太狭小,还是因为烦躁,吴春的额头淌着汗珠,他仿佛看爹娘一样看着那些驭马,生怕其中一匹突然出了什么问题。
城墙上的汉军,各敌台里的汉军将领的视线也被这几枚炮弹所牵引,跟着它们划过数条漂亮的弧线,又准又狠地砸在那“乌龟壳”上。这两个月来,南山城敌台炮手发射了无数弹丸,射术越来越好,居然一发都没有落空!
“漂亮——”
刘志坚刚刚还没来得及喊完这句,却吃惊地看到,重达十斤的炮弹,可以轻易地将把普通盾车击成木屑,打穿几十名士卒的实心弹,居然被那笨拙无比的“乌龟壳”弹开了,三枚炮弹先后击中了“乌龟壳”。四寸炮的实心弹是南山城中穿透力最强的,除了擦出一些木屑外,根本不能打透它,只是让“它”仿佛稍微迟疑了片刻,便又开始慢吞吞地向前移动。
就在这瞬间,杜吹角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随即,他恶狠狠地一拳头捶在敌台上,吼道:“来吧!”保卫敌台的刀盾手们纷纷站起身来,等着它靠近。
“准备抛火油!”
童云杰下令道,十几台抛石机推到了城墙内侧,陶制的罐子里装满了火油。因为抛石机的射程有限,只等敌人的“攻城塔”靠近城墙五十步以内,便抛出火油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