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震天的鼓声和吼叫,没有让萧塔赤的心绪丝毫波动,他举起左手,指向寨墙。跟在后面的蔑尔勃骑兵向两边分开,马匹驮载的十几门轻火炮被推了出来。虽然威力远远不如夏国的三寸炮和四寸炮,但对付这种单薄的木栅寨墙,足够了。
火炮的轰鸣响彻了山谷,温罕部的简陋的木栅寨墙很快就被轰开。五千多骑兵,倒有三千多在外面警戒,两千骑如潮水一般冲进了寨子。金兵来不及撤退,只得依靠着寨墙且战且退。箭矢横飞,刀光剑影,女真人拼命地抵抗着,温罕阿海嘴里咬着辫子,手持着一柄长刀背靠着寨墙,他还没来得及退入谷仓,便被破寨而入的辽兵给围住了。一部分辽军跳下战马和女真族战士拼杀,另一部分则驱赶战马在寨子里疾驰,不断将那些没有多少抵抗之力的副兵和老弱砍倒,还有一些伸手甩出套索,将惊慌逃跑的妇女套住。
还在抵抗的战士越来越少,到处都是惊慌逃窜的族人。温罕阿海双目赤红,一把长刀挥舞得仿佛疯虎一般。“杀!”他虎吼一声,一刀将辽兵的小盾牌劈成了两半,赶上一步,削了他的脑袋。温罕阿海身形雄伟,比一般地辽兵要高大不少,这样地搏命,到让辽兵都不敢靠近,只四五个人远远地围住了他。首领如此勇猛,激励得旁边的女真族人都咬牙狠斗。女真人身形比普通辽人高大,更比草原上的蔑尔勃人高出一头。和女真人相比,近身搏斗并非蔑尔勃人所长,不少辽兵倒在了刀光之下。
萧塔赤见状,皱起眉头,取出弓箭,弯弓搭箭,趁着温罕阿海背对着自己的时候,一箭放出,那箭矢破风而去。温罕阿海心头涌起一阵警觉,刚刚弓身避让,只觉肩头似乎被重击了一下,箭矢射入了的右肩膀。“谋克大人,”周围的女真族人都是大惊,顾不得和当面辽兵,护在温罕阿海的周围,保护他且战且退。
萧塔赤面无表情地放好弓箭,他既没有背后偷袭的羞愧,也没有射中敌人的喜悦。这人虽然勇猛,可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猎物而已。草原部落放牧之余,以游猎为生,射箭的好手比比皆是。周围的辽兵纷纷效法,在远处施放冷箭。凭借着兵力远远超过女真人,几轮箭雨过后,温罕部营寨各处的抵抗也接近尾声。
残存的战士退入了谷仓。自从学会农耕以来,温罕部落便将谷仓建筑在寨子里最为险要的地方,三面都是绝壁,只一面砌成厚厚的石墙。修筑的过程中,还得到过汉人的指点。这谷仓虽然狭窄,却极为坚固,每年冬季都要加厚寨墙。
辽军架起火炮轰击了一阵,除了将寨墙崩出一些白点之外,却是不能将其击毁。通向谷仓的道路狭窄,辽军一靠近,上边毒箭乱射。尝试了几次后,萧塔赤果断地下令停止了攻打。
虽然女真人事先将粮食搬入谷仓,但是各家各处总有散落了些。辽军细细地搜索粮食过后,又将营寨中俘获的女真人集中在一起,男丁全部都杀掉,女人则分给了各个小队,拉到谷仓前面,一边百般凌辱,一边大骂挑衅,试图激怒女真人出战。
耳听得外面辽人放肆的笑声,温罕阿海牙齿咬得直响,肩头伤处次次凝结,又次次崩开,鲜血浸透了裹伤的布条。蔑尔勃人的箭头也是染了毒的,萧塔赤也不例外。温罕阿海伤处周围一大块肉都不得不用匕首剜掉,后肩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洞。残存的数百温罕部战士大都面带着悲愤之色,却大多数低着头。若失却谷仓的险要,冲出去只能被辽军屠杀,不但如此,躲避在谷仓里的数千老弱孩童都要遭到毒手。有个副兵的妻子被辽兵带出来的时候,他忍受不住冲了出去,头颅挑在辽人竖起的枪尖上。
“阿骨打皇帝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温罕阿海双眼赤红,仿佛要喷出火焰。辽人的杀戮,勾起了久远的回忆,是完颜阿骨打终结了这一切。温罕阿海相信,如果阿骨打打败了辽狗皇帝,一定会回师扫除这些残暴的辽狗。
“有这些辽狗在背后捣乱,阿骨打皇帝能打胜仗吗?”一个族人迟疑着道。
“当然能,”温罕阿海皱了皱眉,厉声道,“辽狗什么时候没有捣乱了。”说话间牵动了伤处,痛得他吸了口气,额头上沁出黄豆大的汗珠。望着周围那些恐惧而苍白的面孔,温罕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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