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为笑柄。
“赵先生,这图样是怎么回事?”韩凝霜问道,带着浓浓的疑惑不解,语气比高伯龙要缓和许多。
“这个,大概,这么回事......”想了半天,赵行德还是决定用事实来说话,他站到图纸前面,理了理思路,带着一丝质朴的笑容。
“先看这里,姑且还是叫做马面吧,因为马面修筑的很大,如果敌军不攻打马面而直扑城墙的话,就会受到三面城墙上的火炮和弓箭的打击。而且连结马面的城墙很短,城墙下面空间太狭窄,扑城的军队挤在这里,跟排着队等死差不多。所以如果敌军不太愚蠢的话,肯定是要先攻打马面的。也就是,这两面城墙。嗯,有问题吗?”说着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众人,这是很早以前养成的一个习惯了。
众汉军将领相视无言,高伯龙“哼”了一声后,许德泰好意提醒道:“赵先生,马面的话,不都应该是方形的吗?”赵德所画那城池,本来应该四四方方的马面却凭空长出一支尖角,看着真是让人难受。
“是这样的,”赵行德善意地点了点头,取出在构思过程中所画的几张马面的图形小样,“各种马面的形状来比较,唯有这种带尖角形的,可以确保侧面射击没有死角。”他早用铅笔勾勒出大致的火力线路,略一指使,汉军将领们也大致能懂得他所描画的内容。
看了这几张细心描绘的图形小样,汉军将领们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至少赵行德不是胡乱为之。“侧面射击?”王玄素疑惑道,“不都是从城头向下射击么?”
“因为城头朝下射击,有很大的死角,所以,不如从侧面射击,”赵行德解释道,“结阵的敌军侧翼总比正面要薄弱一些,打击侧面更容易造成敌军崩溃,还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来,敌人假如蚁附攻城的话,从正面的城头发炮轰击,一发炮弹只能打穿一个单薄的正面,说不定只能打死几个人。但是,如果从侧面沿着城墙外面这条直线轰击,诸位想想看,效果或许有不同吧?”赵行德面带着诚恳,双手在空中连比带画,尽力想描摹出敌军在直线型的城墙下蚁附攻城,而这时,一发来自侧翼的炮弹,同样沿着城墙的外沿直线发射过来的情形。
“......这样的发射角度,能够让炮弹穿过最多的敌军,你们看,城墙下面有宽阔的壕沟,如果侧面射击的炮弹在壕沟里形成弹跳的效果,就更完美了。”......“防守敌台正面这两条长边的炮位最重要,按照最重要的炮位保护最严密原则,它们恰好布置在靠后的敌台短边上的。这不是我布置的,这是天意,真的很巧啊,和敌台正面城墙有直角关系这道城墙,恰好位于敌台侧后方,嘿嘿嘿,妙手偶得之,”赵行德谦虚地笑了笑,“敌人要杀过来的话,先要越过矮墙,然后是壕沟,在这些地方他们都受到交叉的打击,最后他们来到交叉射击最密集的地方,每一个城下的敌军,都要遭受到三面的密集射击,这样才能攻打我们最重要的炮位,而且就算爬上城墙,也是我们人数占优势......”
伴随着他絮絮叨叨的介绍,汉军将领们脸色慢慢凝重了起来,这是什么城池,简直是一座杀人的陷阱,当赵行德讲完了以后,将手一摊,诚恳地道:“就是这样子,虽然难看了一些,总算比原先的城池更好用。毕竟城池不是修来请客吃饭的。”看着他憨厚诚恳的笑容,几个人从心底里升起了丝丝寒意。
沉默了良久,韩凝霜方才将目光从图样上面抬起来,沉声道:“赵先生参赞谋划之功,汉军上下,感激不尽。”她的话语中带着震撼之后的真诚。赵行德拱手笑道:“好说,不足挂齿。”众汉军将领都保持着沉默,谁也不知道,这座城池的图样,能保下多少人得性命,从大恩不言谢这角度来说,大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赵德不是汉军的人。饶是在震撼之下,谁也不能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赞一声“好兄弟,真有你的。”
赵行德告辞后,众汉军将领还继续围在城池图样的周围议论,适才赵行德介绍得匆忙,但大致讲清楚了各种图样所代表的意义,也亲手演示了各种布置在攻防之际的用处。这会子功夫,众汉军将领又发现了一些赵行德没有来得及介绍的妙处。张六哥叹道:“这位赵先生,果真是一位奇人。”他想了半天,也觉得只有“奇人”这个词最合适。
韩凝霜想起理学社那些传闻,笑道:“像他这种人,做出这种事,反到不奇怪。”她这句话显得没头没尾,众人心存疑惑,却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