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大部分来自城防火炮手,对火炮操作瞄准的熟练程度远远不如赵行德麾下的火炮手。轰击不动的城墙已经勉为其难,更换不同种类的炮弹,轰击快速移动的骑兵就难免手忙脚乱了。
“快,快!”“准备——开炮!”
“轰——”“轰轰”数声炮响,横飞的弹子倾泻而出。
冲在前面突厥骑兵顿时倒下数骑,两匹战马悲鸣着拖着尸体向炮垒两边逃走,然而,因为炮兵开火不够集中,霰弹的密度威力并不足以阻止后面的突厥骑兵继续朝炮垒上冲来。“该死!”“射,射射!”“射射射!”霰弹的暴雨过后,弓弩营庶长周琦仿佛受到侮辱一样,一边念念有词,飞快地拔起早已插在身边的箭矢,如闪电般射向冲来的骑兵。在周琦看来,弯弓射箭是毕生的艺业,哪怕读书人也尊为六艺之一,哪里像这些常年龟缩在城池里头炮手一样靠着药石之力胡乱发射一气,朝廷太重视火器,甚至有人说火器必然代替弓弩,简直荒唐。
“大军为了带着火炮一起前进,耽误了多少行程,到了头来,还不是要弓弩手的保护。”
“拔刀!”“拔刀!”
通过步军大阵冲到中心炮垒之前的突厥骑兵越来越多,保护火炮的校尉下了拔刀令。
弓弩手们一边放箭,一边将横刀抽出来插在身旁,准备和冲上来的骑兵肉搏。
细柳军的长矛手列队站在弓箭手后面,行军司马一边紧张地看着将冲上炮垒的骑兵,一边不时回头看着将军,等待他的军令。步军抗衡骑兵全靠阵型,然而,为了保护炮垒,细柳军的弓弩手和长矛手分散在炮垒周围,仓促间,是继续防守炮垒,还是放敌军上来,步军结成方阵自保,将炮手保护在方阵之中,就需要将军的战场决断了。
“该死的,”细柳将军刘钰举起陌刀,大声喊道,“陌刀营准备白刃突阵!”
随着一片细碎的“叮叮”之声,炮垒中盘腿休息的五百陌刀手站起身来,放下铁面罩,气势凛如山岳一般。陌刀营是夏国步军的精锐,哪怕对撼骑兵冲阵也是不惧。大军决战,夏军统帅一向都爱将各军陌刀营集中起来做为精锐使用,战则先锋,退则断后。徐文虎也是如此,各路步骑大军聚集之后,他就将三千陌刀手集中起来,由有陌刀将之称的横阵将军俞伯岩统帅,只给另一位陌刀将,也就是负责保护中心炮垒的细柳将军刘钰留下了自己的陌刀营。
步军大阵方向,一骑飞快驰来,旗牌官远远便冲着花帽第二军的方向挥舞令旗。
“传我军令,上马,冲阵!”
王童登得意地大声喊道,身为骑将,王童登一直和步军中的两位陌刀将憋着争一口气,他早就看出了突厥骑兵是打算突袭中心炮垒,到了最后关头,徐文虎还是按住了中心炮垒上面的刘钰,舍近求远,点了他王童登的将。“徐上将军究竟是自家人,解决蛮夷骑兵,还是得靠咱们骑军。”王童登得意地对身旁余德成道。
行军长史余德成苦笑着点点头,这个时候,他当然不可能拂了王将军的兴头。
“这也是为了鼓舞士气吧。”余德成想到,长吸一口气,抽出马槊横在手上。
“突厥人利欲熏心,不知死活,强行通过我大军步阵,已是半济而击之之势,只待我军操刀一割,冲过来这些蛮骑就算是交代了。”余德成沉声道。“操刀一割,”王童登哈哈一笑,“说得好!”这时,花帽第二军的骑兵已全部上马,王童登长槊向前一指,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跟我冲!让这帮蛮夷见识见识我大夏骑军的厉害!”
众骑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十人队、百人队、千人队,如风卷残云一般朝着突厥骑兵冲过去。夏军骑兵推崇近战肉搏,骑射功夫或不如游牧部族的骑兵,但是,无论战马的力量,还是骑兵的甲胄,都远远超过突厥骑兵。左翼战场上迂回奔袭夏军炮垒的突厥骑兵虽然有两万之众,但前后队已被夏军大阵隔开,队形更散乱不堪,王童登率领花帽军这数千骑冲入其中,虽然数量仍然比不上对方,却如虎入羊群一般,所过之处,无不一触即溃,战场的局势瞬间逆转,战场上到处都是夏军骑兵持槊驱赶着逃命的突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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