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水道开阔,如果断粮断水太久的话,暂时撤走也是可以的。”
司南伙长,大学士时恒指着港口外海的海图解释道。
建的占城堡距离占城王城有一段不短距离,王城背靠内陆,面朝大海,占尽了水陆地利,而占城堡则类似于南山城修筑在一整块深入海洋,三面环水的岩石山上。石山上虽然没有泉水,但占城一年四季雨水极为充沛,只需挖好储水池,就没有缺水之虞,若论易守难攻之处,还在南山城之上。商会自治的区域和货栈修筑在附近,这条陆路虽然很容易被占城军队封锁,但就军城本身来说,三面环海,既易守难攻,后路也畅通阻。以分舰队的力量,外敌从海上完全封锁宋国船队。
“很好。”赵行德笑着点了点头,“这几天,辛苦了你们三位了。”
在扬州、广州之时,南海水师幕府就在做着在西南海各处要地筑城驻军的准备。
虽然如此,三人能够在水师停留占城这短短两天时间,便将占城堡的修筑和诸军事宜大体规划完成,也确实是令人惊叹的成绩。时恒水文造诣极高,刘志坚和高肃均是跟随了赵行德多年的部属,用起来真左膀右臂一般顺手。三人因为勘测筑城的事,水师停泊占城以来,连王城都还没有进去玩过一趟。不过,若非他们三人,换任何别的人来办这件事,赵行德也不会这么放心。
“时大学士,觉得西南海这一片怎么样?还算是个百姓安居乐业之所吗?”
赵行德这一问,刘志坚和高肃的目光都看向时恒,他虽然是水师的司南伙长,但他另外有大学士身份,所以算是西南海军司的客卿。夏国人人识字,尊师重道并不逊于关东,学士府又掌管着天下教化。因此,赵行德对时恒另眼相看,刘志坚、高肃等军官也视为理所当然。此次时恒跟随南海水师出征,同时肩负了学士府的在西南海观天侧地,采集各地物产的任务。远航完成之后,时恒很可能返回长安学士府。因此,赵行德对待时恒也存着一份客气,如果不是军议的正式场合,都尊称他一声“时大学士”。
“怎么不是安居之所,稻米一年三四熟,蛮部又分散衰弱,简直是天赐之地。”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啊。”
时恒常年在海上漂泊,豪爽不下漠北的军士,他毕生以勘测海路,寻找的土地为业。赵行德就此事问他,他自然不会扭扭捏捏,直截了当道:“上将军继受了开拓西南海疆之重任,应该早有成算才是。占城王答应我们在这里筑城屯兵,可不是他一时糊涂,非侥幸。然而,蜀国和大理联兵能够速战速决灭掉安南,实在是侥幸。如果不是安南朝廷自恃称霸一方,居然起倾国之兵和蜀军约期决战,以至于一败涂地,安南战事还不知拖延到什么时候。所以占城距离蜀国,或是宋国最近的城池,有数千里之遥,如果从陆上发兵征讨,胜败先不说,单单一个粮草转运的耗费,安南王只一个拖字诀,就能把大理和蜀国给拖得罢兵言和。”
“时大学士之言不错。”刘志坚点头道。
“正因为此,安南王、占城王,向来都不服中原上国,给予好处便来朝拜,不给好处,说不定就要出兵侵扰。为何这次占城王如此好说话?说白了,不过是主客易势而已。我水师大军浮海而来,大海就是通途,一条大海船所载之粮草,足供数百人半年,不需牛马转运耗费,就节省了九成的粮草了。占城王若忤逆了上将军之意,水师战船今天可以来,明天也可以来,他占城王临海筑城,唯有ri防夜防,只有吃亏的份儿,却没有足以匹敌的水师,明明知道我们志在囊括整个西南海域,这张将来必然会越收越紧,中的这条鱼却只能蹦跶几下而已。”
时恒要说服护国府为勘测海疆出钱出力,自然有所准备,再加上在西南海水师中耳闻目睹,平常不时与水师军官讨论军略,是头头是道。他说完之后,高肃和刘志坚都颔首赞同。
“大学士就是大学士,”刘志坚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行军司马呢!”
“时大学士,”高肃也笑道,“干脆来我们西南海水师算了。”
时恒的xing格直率,听了二人没口子的夸赞,竟然没有随口谦虚,而是低头呵呵笑了起来。
“正是。”赵行德也笑着附和道。他看向高肃、刘志坚二人,似乎是随意说道:“你们也考虑一下,西南海既然是安居乐业之所,干脆把家眷都接过来好了,这里有万里海疆,列岛数,正需要你们扎下根来开枝散叶,若经营得好了,功业也未必逊于在大食裂土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