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骤然扩充了三倍,”刘志坚怀疑到,“宋国朝廷会答应?”
提起宋国朝廷,刘志坚脸现鄙夷之色。夏立国于四战之地,一切国家用度都以奉养军士为先,然后才考虑富国安民。而宋国却几乎倒过来了,朝廷要教化天下,赈济百姓,优容士大夫,想做的事太多,恨不得将养兵的钱粮削减到最低。即使北方抗辽前线,兵部对驻屯大军的员额都卡得很紧。军队的员额涉及到粮饷支应,时不时有人或质疑武将吃空饷,或指边帅拥兵自重,虚耗国家粮饷。海盗并非宋国的心腹之患,广州大捷又重挫了东南沿海的悍匪。所谓飞鸟尽,良弓藏,恐怕宋国兵部不但不会同意扩充南海水师,反而会想法设法削减水师的粮饷和实力。
“不需要他们答应。”赵行德皱着眉,摇了摇头。
他沉吟了片刻,低沉地道:“分舰队官兵的身份,不是朝廷官军,而是镖师。”
“镖师?”刘志坚惊讶道,“这算是什么?”
“是的,镖师,”赵行德含笑道,“他们的身份,是南海行的雇佣军。”
“雇佣军?”刘志坚疑惑道。
“雇佣军就是镖师,南海行雇佣他们保护海上商路,所以军饷粮草都由南海行来出的,分舰队由水师代训,必要时配合我们战斗。陆明宇他们派来的人,在兵部名册上已经销了军籍,名义上,南海行将退役老兵安置到屯垦地,他们的镖师身份不占军籍,将来也和兵部无关了。”
赵行德一边解释,一边脱下头盔,擦了擦里面的汗水,将褶子折平又戴到头上。南方的天气炎热,但只要在战斗岗位上的官兵,就要全副武装,这是南海水师的规矩,也将是分舰队的规矩。刘志坚点头示意明白了,赵行德继续道:“政信堂的南海券就是南海行发行的,南海商船队也在里面。我这一次在广州和陈公举商谈,南海屯垦地的一些产业,将来也会折成股券到证信堂去发售,让内陆的百姓也能分润开拓海疆的利益,利益均沾嘛。”
苏三得原打算以分舰队为后盾,由南海行垄断整个西南海航线,但赵行德考虑到福海行、牙角行等大商行的利益,以及其他宋国士绅商贾的反对。最后还是决定改为沿途港口向过往的商船收税。南海行还将出售一种保镖券,过往商贾只要购买保镖券,在相关海域遭遇劫掠,一切货物损失由南海行包赔。为了招揽人心,除粮饷之外,南海行还将在屯垦地为官兵购置田产土地,向都头、指挥以上的分舰队军官发放数额不等的南海券和养老金。如此一来,联合水师的官兵退役之后,分舰队也将是一个极好的养老去处。
“做生意开拓海疆,”赵行德含笑道:“不费国家粮饷,朝廷不会不许的。”
“即使不许,”刘志坚摇头道,“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吧。”
赵行德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望着码头上一片飘扬的白幡,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将战败的海盗余众收归麾下,并不是只是充数而已。这些天来,赵行德已经明白,南海水师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这辽阔无际、风浪莫测的茫茫大海。与普通壮丁相比,海盗们已经习惯了漂泊的生活,在残酷的远海,他们生存下来可能性远远高于普通壮丁,甚至高于普通的渔民。远离港口和陆地,长期在海上生存,是远征胜利的第一步。此外,还有一桩额外的好处。宋国官军不熟海情,剿灭海盗,就跟瞎子摸鱼一样。南海水师招安了这批海盗,对东南沿海岛屿水路、暗礁、悍匪巢穴等便了如指掌,若再有海盗犯境,再剿灭起来便驾轻就熟许多。
船楼下面的甲板,水手们各自忙活,彼此呼应,一切都好像平静如常。
官兵一个个将甲板脚步踩得咚咚直响,有的人偶尔朝码头上一片白幡望上两眼,当两个水手搬着东西错身而过时,会咧嘴大笑彼此打招呼。每个炮位的火炮都填好了弹药,但是,对船上的官兵来说,紧张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接下来,无论将军是否接受海盗的受降,事情都不会太难办。最关键的是,这样一场大战,南海水师的伤亡却少得惊人,前后战斗中死伤的人数不过百余人,其中数十人还是因为火炮炸膛而受伤的,相比战役的规模而言,这样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水手们的心情十分轻松。
“恐怕扬州证信堂股券又该大涨了吧?”平常不苟言笑地的刘志坚也戏谑道,“真该早几天买点股券放着,这可是坐地发财的机会,杜指挥又要捶胸顿足了啊!”杜吹角带这火铳营去协助捍海城防守了,如果他船上的话,众夏**官却是不会拿这等“大事”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