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琅从书院里回来,便匆匆赶到了纪颜宁的院子里。
昨晚赴宫宴,纪颜宁有些疲惫,今日神色慵懒,便独自坐在湖边的小亭子上,半倚着凭栏喂鱼。
她的神色有些倦意,身子瘦弱,有微风吹来,将她的衣服和细发缓缓吹起,有种迎风而立的惬意感觉,仿佛遗世独立,不谙世事的少女。
纪琅先是一怔,他脸上匆忙的神色立马变得安静了下来。
他记得的,姐姐说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保持清醒的脑子,不得慌张。
纪颜宁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看向了纪琅,唇角扬起了笑意,说道:“琅儿下学回来了?”
纪琅听着他这么问,摇了摇头,说道:“我提前回来了。”
看着他这副藏不住事的模样,纪颜宁将手中的鱼料都扔进了湖中,这才开口问道:“这么着急,是找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我在学院到旁人说起昨日宫宴上的事情。”纪琅垂眸,开口道,“他们说你是燕国的长宁公主。”
在白鹭书院读书的学子,大部分都来自贵胄家族,昨日的事情虽然他们不得去参加宫宴,可是必然是会听到家中的长辈提起的宫宴上的事情。
可是宫宴上最让人惊讶的便是纪颜宁的身份了。
知道纪琅在白鹭书院念书,不少人也存了心思让家中的孩子去和纪琅打探一番。
只是没想到,纪琅这一整日在书院里倒是被围起来一直问个不停。
纪琅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被问懵了,可是却没有回答任何一个人,就去个夫子请了假,提前回了府中。
纪颜宁的目光看向了纪琅,平静地问道:“那琅儿怎么想?”
“我……我相信姐姐。”纪琅开口说道。
纪颜宁听着纪琅的话,眸子里满是笑意。
“可是他们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是燕国公主。”纪颜宁说道。
纪琅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纪颜宁又笑:“可我也是你的亲姐姐啊,当初在北境的时候,我掉落栾水,被冲到了燕国,醒来之后无意之中救下了燕帝,他觉得我与一个故人相似,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便认我为义女,封为公主。”
听到纪颜宁的话,纪琅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纪颜宁伸出手,点了点他的脑袋:“不然你还以为什么?”
纪琅垂眸,他还以为自己和姐姐不是亲生的,害怕以后姐姐不要他了。
可是这样的话,他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纪颜宁很清楚纪琅是个患得患失的人,他年纪还小,父母双亡,之前和姐姐相依为命,又有不少人对宝昌记虎视眈眈。
所以她对纪颜宁格外的依恋,觉得这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但是他很聪明,而且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纪颜宁做的事情避不了他的耳目,很多事情他是无法理解的。
纪琅的目光看着纪颜宁,说道:“只要姐姐还是琅儿的姐姐就好,我不管姐姐是什么养的身份。”
纪颜宁听着纪琅的话,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当然。”
只是他当初的姐姐已经死了,若是知道这样的消息,他恐怕不能接受。
想到这里,纪颜宁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纪琅又说道:“其实琅儿已经不是小孩子里,我知道很多事情,也有很多事情不理解,姐姐可以告诉我吗?”
纪颜宁态度温和:“你想知道什么?”
纪琅见纪颜宁语气柔和,知道她并没有生气,咬唇想了片刻,说道:“好像姐姐三年前落水醒来之后,似乎有些变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纪颜宁会不高兴。
“那是因为……”纪颜宁沉思片刻,问道,“琅儿相信前世今生吗?”
纪琅摇头,他不信这些。
纪颜宁苦笑,说道:“三年前的落水,确实让我有些了变化,那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我的前世。”
纪琅惊讶地看着纪颜宁。
他有些不相信,可是姐姐是不会骗自己的。
他又问道:“那姐姐的前世是什么样的人?”
纪颜宁说道:“我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前世,我姓应,是太傅应巍安的嫡长孙女,应采薇。后来应家覆灭,我也就死了。距离现在,应该已经死了二十三年了。”
纪琅一时无话,不过他从来聪明,接受能力比寻常人要出众得多。
虽然惊讶,可是似乎并没有排斥。
纪颜宁看着纪琅,又问道:“即便是像姐姐这样奇怪的人,琅儿也不怕吗?”
纪琅摇了摇头:“姐姐不会害我。”
纪颜宁笑,她不想瞒着纪琅自己日后要做的事情,毕竟这些日子自己和定北侯府的接触,纪琅是能猜到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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