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抱着老奶奶正要离开,却发现那老奶奶紧紧地握住了纪颜宁的衣袖。
老奶奶说不出话来,只是那双满目浑浊的眼睛里却满是乞求,让人看见只觉得忍不住的辛酸。
“奶奶,我们回去。”书生放缓了声音,对老奶奶说道,“我们才不要求她,她根本就治不好你的病。”
纪颜宁看着老奶奶的那双眸子,心里有些泛酸,脸色却是平静得很。
虽然书生劝说,可是那老奶奶就是紧紧地拽着纪颜宁的袖子。
或许她很清楚,能救她的,也就只有纪颜宁了。
书生想要从奶奶的手中扯出纪颜宁的衣袖,只是可惜奶奶扯得太紧了些,他便想着推开纪颜宁,却反被纪颜宁一把推开。
“你做什么!”书生被纪颜宁这么一推,有些气愤。
珍珠上前拦在纪颜宁的面前,说道:“我们小姐千金之躯,岂是你能够随便碰的!”
书生道:“我不过是想让她远离我奶奶罢了。”
“分明是你奶奶抓着我家小姐的袖子不放,关我们小姐什么事情!”珍珠不服弱,虽然老奶奶很可怜,但是他这个孙子实在是太恶劣了些。
纪颜宁看向了老奶奶,说道:“生死有命,我无能为力。”
老奶奶看着纪颜宁,仿佛要说些什么,但是她一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纪颜宁道:“对不起。”
她说着缓缓将自己的袖子扯了回来,庄重的颔首,转身离开。
珍珠看见自家大小姐走了,急忙跟了上前,只留下祖孙两人和院子里的其他官差。
被书生闹了那么一出,衙门里的衙役现在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往衙门里带的,起码得先筛选过符合条件才能往纪大夫身边领。
也好在刚才那一幕没有被暄王殿下看见,否则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书生抱着自己的奶奶愤然离去,走的时候还一直在说个不停。
纪颜宁没有理会,她往衙门后院的方向去。
有几个病者被她留在了院子里住着,方便她治疗,这个时候官兵们已经帮他们安置好了才是,所以她去帮他们施针。
有的还需要配药泡药浴。
第一日治了十几个病人,只招了一个衙役,不过这情况在纪颜宁看来已然是不错了。
第二日的时候她先是去给院子里的病者施针之后才去应诊的。
有了前一日纪颜宁信誓旦旦放出的豪言,说是可以治好之前的那些病人,所以现在有不少的人求医,珍珠细数了一遍,大约有三四十人的样子。
而打算应征的也来了几个男子。
纪颜宁扫了一眼那些正在排成队的人,对捕头说道:“你确定他们都是府中官差三代以内的亲眷?”
捕头被纪颜宁这个问题问得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这些人都是弟兄们带过来的,应该没错。”
“应该?”纪颜宁抬眸看向捕头,说道,“我需要的不是这种不确定的说法,我是来替衙门招人的,不是来开善堂的。若是让你的弟兄们带进来的就算是亲眷,那衙门还招什么人,都直接去巴结他们走后门好了。”
捕头被纪颜宁的话说得心中一跳,随即说道:“是我查的不严,还望纪大夫莫要生气,给我两刻钟的时间,我立马就去查明。”
纪颜宁颔首,随即走向了正在招人的另一间屋子里。
她承认确实有很多可怜的很,因为疾病缠身而心灰意冷,若是有机会,他们自然会拼尽全力想要治好身体的疾病。
只是她不是圣人,不可能为这世间所有的病者都倾尽权利。
和她相比较之下,她的表姐楼鸢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医者,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不会伤害到自己,她能医治的,都会尽自己所能。
纪颜宁觉得,这就是自己不适合行医的理由。
她也很清楚,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凉薄的人。
纪颜宁走到了招人的屋子里,来的几个男人都是带着病患来的,而且这些病患几乎都是寻常大夫难以医治的,她给这些人把脉,大致出了答案,有的能治,有的只能恢复,要不要留下全凭他们的意思。
签了协议,纪颜宁给他们都开了方子,又留下了两人住在了衙门里的院子里,因为治疗需要一定的时间。
等她忙了这些,捕头早就已经在一旁候着了。
纪颜宁抬眸看向了捕头,说道:“查清楚了吗?”
捕头颔首,恭敬地说道:“是的,已经查明了,确实有几个是混进来的,我已经将他们打发走了,剩下的都是弟兄们的亲属。”
纪颜宁听到捕头这么一说,倒是没有再纠结其他,跟着他一同前去给那些人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