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县到京城所经过的驿站大小几十个,要想从中做手脚不是没有可能。
加上东稷县出去的衙役,一共上百人需要筛选,实在任务艰巨。
“我倒是觉得本质一样,不管是朝中有人不想让事情大白于天下,还是公文在路上出了问题,能动这个手的人都在朝中。”
左仪赞同她这个说法,但是...
“还是有些区别,一个是为了掩藏真相,一个只是为了避免明面上引起恐慌。”
他想到了当今陛下,如果此事真是陛下压下来了,那程宣滞留凤锦县,也许就是为了查那些官员意外死亡的事情。
而这个事情左仪觉得必然跟科考一事有关。
施千兰没有说话,抬手又给左仪倒了杯茶。
左仪下意识拿过茶杯,却没有一口喝下,而是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我觉得这件事需要找来程宣问问。”
“不用了,我自己来。”
一道声音从门口响起,施千兰和左仪齐齐转头,就见一身锦衣的程宣立在门外。
他今日穿的与在茶摊上的不同,是一身月白色长袍,把他整个人衬得越发丰神俊朗。
程宣一点不见外,走到桌前坐下,自己拿了杯子倒茶,“我想过你会发现事情不简单,倒是没想过你这么快就能察觉。”
左仪见到程宣出现,整个人明显放松了几分,他斜着身子靠在桌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你一贯小瞧我,习惯了。”
程宣哼了一声,施千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无聊斗嘴,忍不住打断道:“眼下是斗嘴的时候吗?程公子不妨告知我们究竟怎么回事。”
如若牵扯到科考,那可不是一件小案子。
我朝古往今来凡是毁坏科考的,基本都是株连三族,且凡是有血缘的则永不录用入朝。
此等惩罚,没有哪一个家族敢轻易去试,成了无非一时风光,若是败了,那就意味着这个家族从此以后再无翻身之地。
施千兰不觉得有哪个家族敢冒这个险。
左仪识相的闭嘴,等着程宣说出实情。
程宣放下茶杯,徐徐说道:“我授上命查科考,第一个地方就是东稷县,东南书院这些年出了不少考生,虽然没有出过三品大员,但都能顺利授官。”
要知道每年科考出来的考生,即便是三甲之内,也时常有等待官位的时候。
但一个小小的东南书院出的考生却都能第一时间顺利授予官职,说出去怎么能不多想。
只是那时候程宣没想到,事情竟然因为左仪手中的案子变得更加顺利。
“确实稀奇。”
左仪继续问道:“那你来凤锦县发现了什么?”
东南书院的案子已经结束,他记得那个名单上可没有凤锦县的官员名单。
“这件事说来话长。”
程宣说着看了眼施千兰,而后看着左仪,“这件事跟宫先生的过去有关。”
左仪挺惊讶的,他察觉到宫文柏自打知道他调任凤锦县就有点奇怪,不过没想到宫文柏的过往竟然还能跟程宣所查之事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