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胜在一营士兵莫测的眼光下回了供他们休憩的营帐。
一进门,就被不知谁飞起的一脚踹飞,直接跪到了营帐的地上,“蠢物,哥舒家的人都被你丢光了!”
一想到和谈之后回来的一路,那些魏人看他们的那种眼神,哥舒承气的心肝肺全开始疼。
哥舒胜踉跄的爬了起来,“阿爹……我就是想找那个女人去挑战一下,我……”话到这里,面如土色,毕竟,被一个没放在眼睛里的女人打的鼻青脸肿,对辽人武士来说,那是奇耻大辱。
哥舒誉低声道:“阿爹,你别生气,那个女的……可是杀了巴克苏的人啊,哥哥打不过她也不奇怪……”
“什么?!”哥舒胜面色灰败,“她就是杀了巴克苏的女人?”难道不应该是个比他更高比他更壮实的铁塔一样的女人吗!
哥舒承深吸口气,“好了,你给我收敛点,晚上的宴会就不要去了。”
“阿爹!晚上的宴会有比武,我是哥舒家这一代的长子,怎么可以不去参加!”
哥舒承斥骂:“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哥舒胜脸上的那些伤简直就是哥舒家的耻辱,他带着伤参加,就是把辽部最能征善战的哥舒家牢牢的钉在了耻辱柱上,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沙陀王皱皱眉,“好了,咱们是来议和,不是来惹事的,晚上的比武只是为了联络两部友谊,可不是让你们好勇斗狠的,要是惹毛了海陵世子,他忽然攻打辽部,我问你们,那位封姑娘,你们可能抵挡?”
帐篷里鸦雀无声,沙陀王说的句句在理,现在他们内部为争夺狼主的位子已经分崩离析,如果现在再被外族攻打,那不是等死么。
“都收敛一些。”沙陀王丢下一句话就带着两个侍从离开了。
哥舒胜啐了一口,“说的这么好听,分明就是贪生怕死!”
哥舒承抬手就丢过去一个酒壶,砸的哥舒胜头晕眼花,“这次和谈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少狼主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你自己要死就去死,别害了哥舒一家。”
……
营地里到处都在说封长情打败辽部哥舒胜的事情。
许多人对封长情当初斩杀巴克苏只是道听途说,封长情看着就是个瘦弱的小姑娘,巴克苏纵横戈壁大漠多年,是名副其实的辽人第一勇士,说封长情杀了他?其实大部分人心中是不信的,觉得言过其实了,但今日这一遭却让所有人开了眼界,那么一个壮汉,竟被打的鼻青脸肿。
封长情一路走过,接收了无数崇拜和不可思议的眼神。
这种比镁光灯还要闪的注视让她极不自在,她快速穿过营帐,进了自己的帐篷。
这个帐就在唐进帐篷不远处,自从接了“素音”出来之后,封长情就很少回封家睡,多数时间,晚上都是歇在营中。
她坐在简易的床榻上,擦拭着凤嘴梨花枪的枪头,想起方才那一场打斗来,犹不解气。
辽人。
他们踏平了关内十八城,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夷为平地,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她曾亲眼见过清水集被屠杀的惨状,深深的明白,弱肉强食,是辽人的生存法则,你要在辽人面前立得住,你只有比他们更强才行。
晚上的比武,她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蛮子。
帐帘忽然被人掀开,封长情回眸一看,却是唐进。
“你怎么有闲工夫到我这里来。”封长情把枪头擦拭干净,又去擦拭枪杆。
“来看看咱们营的女英雄。”
封长情手一滞,白了唐进一眼,“我看你是来消遣我的。”
唐进负责营中安防,这个时辰,无论怎么都是忙的不可开交的。
唐进忽问:“喜欢吗?”
封长情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梨花枪,“东西看着不错,只是太轻。”
她力大,这三十斤的梨花枪对她来说是轻了。
唐进道:“那是因为你用寒铁枪的时间太久了,那枪有一百斤重,你忽然换了这个轻的,便觉得不适,但其实用起来,这杆梨花枪更为灵活。”
“好吧。”封长情单手握着枪尾,就将整杆枪端平,眉心微微蹙着,其实心里并不那么满意,她不懂武,总觉得力量是她的优势,如果不能充分发挥,有点暴遣天物。
唐进又道:“那寒铁枪太重,你是个女孩子,拿那么重的武器做什么?你自己倒是能拿得动,万一有不长眼的没力气的随意去摆动,跌过去岂不是要砸死人。”
“……”封长情一阵无语。
好吧,他说的不错,一百斤跌过去是真的能砸死人。
“你来我这就是专门说这个的?”封长情挑挑眉看他。
唐进道:“不是。”
他从身后提出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解开,却是一件环扣状的……特制软甲?
“这是我让牧恒之专门打造的,你的尺寸,穿上吧。”他将软甲拿起,封长情提了一下,很轻巧,金属环扣状,一环扣一环,学名锁子甲。
封长情眉梢高挑,看了唐进一眼,暗忖想法倒是很先进么,她从穿越以来见过的盔甲防御能力不强,还都十分笨重,这锁子甲却完全不同。
“又不打仗,不穿了吧。”封长情把锁子甲又放下,想起自己当初让封毅打了一身盔甲,还没送给唐进,倒是唐进先给她送了一身。
唐进道:“晚上有比武,你这么锋芒毕露,免不得辽人要点你的名,到时候你能不上?”
封长情:……
“刀剑无眼,总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是。”唐进说罢,又将锁子甲提了起来。
封长情只好放下梨花枪走过去,“这要穿在外衣下面吧?”抬头瞥了唐进一眼。
唐进知道这是赶他了,但是……
“你会穿吗?”
封长情只给了唐进一个眼神。
唐进默,转身出了帐篷等着,等了好一阵子,只听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终于安静了之后,才问:“好了?”
他掀开帐帘进去。
封长情已经穿好立领劲装和斜肩软甲,而那锁子甲还放在桌上。
唐进看封长情,“怎么不穿?”
封长情唇瓣蠕动了一下,“晚上我会小心的。”这软甲就不必了。
唐进皱皱眉,“外衫脱了,我帮你穿。”
封长情愣了愣,连忙拒绝:“不必了——”
“你的小命重要,还是你的脸面重要?脱。”
“……”封长情咬咬牙,尴尬的转过身去,将斜肩的软甲卸下,又去解衣带。
这斜肩的软甲是皮革制品,虽也具备防护的功能,但比起锁子甲,防护的程度还是太弱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更惜命,而且经历过施芙花之后,痛感被放大,也怕受伤。
她很快把外衫除下。
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封长情外衫之下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绸缎中衣。
她原身长期营养不良本瘦小,这半年多的时间吃的好了些,营养也跟上,却又逢长个儿,只纵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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