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静的头发被风吹起,封长情习惯性的帮他顺了顺,编到了耳后。
阿静也学着封长情的动作,帮封长情顺了发并编到了耳后,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唐进用力的闭上了眼。
到底要怎么才能离开!
怎么才能和原身合二为一,契机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
明白封长情不会再将自己赶走,小刺猬吃饱之后躺在马车里睡的四仰八叉,还传出不高不低打鼾的声音。
封长情和阿静坐在马车上陪着车夫老赖闲聊。
一路过来,绿意渐少,进入乱石戈壁。
这乱石戈壁要走一日多,中间没有镇子。
“咱们走快点,子时之前能不能到下个镇子?”封长情问。
老赖想了想,“到是能到,就是路上颠簸。”老赖看了封长情一眼,迟疑道:“大小姐,老汉我赶车多年,略有些经验,关内十八城到底不比海陵,夜路怕是不好走。”
“我知道,但总比露宿荒野好吧?”
“说的是。”老赖点点头,“我尽量快点。”
小刺猬不知道何时醒了,趴在马车车窗上,“下个镇子可是我和大小姐相遇的镇子啊。”
他抛出个话题,但没人接茬。
小刺猬悻悻翻了个白眼,缩回马车继续睡觉去了。
唐进忽然道:“你带武器了吗?”
“……”封长情默了默,“没。”
“等会儿把寒铁枪拿出去,有备无患。”关内十八城可是盗匪横行,实在不安全。
封长情想了想,“行。”
暮色渐沉,远处地平线上,红日落下半轮,天边的火烧云撕扯的十分好看。
封长情忽然想起一句诗。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约莫说的就是这戈壁滩上的景致了吧。
老赖将车停了去解手,小刺猬也哇哇叫着要撒尿跑的远了许多。
阿静看看封长情,又看看这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没有一点遮蔽物的地方,要如何……嘘嘘?
封长情瞧着想笑,但不敢笑,指了指不远处一棵枯了的树干,“去哪,快点。”
“小情……”阿静脸涨得通红。
“快去吧。”
封长情想着他在这方面的反应倒是和正常人一样。
见阿静还是不动,封长情忽然想吓吓他,“我陪你去?”
“不——”阿静脸色越发涨红,跳下车辕飞速跑了出去。
封长情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轻笑,可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脸色青红白紫交错不停。
唐进他能看到外面!
那么,她每次方便和洗澡的时候,这个人、这个人……
她竟从没想过这件事情!
蠢得让她自己恨不得找个地洞一头栽进去。
“磨蹭什么?”唐进冰冷而磁性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封长情连忙回神,钻进了马车里面,将寒铁枪取出,藏在了马车车底。
不一会儿,小刺猬阿静和老赖先后回到了马车上。
小刺猬皱着鼻子问道:“我瞧你没去方便啊,可别憋坏了。”
封长情脸色一沉,刚才努力想要忘掉的猜测再次犯上心头。
小刺猬见她这幅表情,顿时一阵坏笑,“你不会是真憋着呢吧?啊哈哈哈,你不是很厉害吗?居然不敢撒尿——”
封长情脸色涨红,直接进了马车,并丢下狠话:“闭嘴,否则把你丢下去。”
小刺猬果然住了嘴。
老赖轻咳一声,“马上就到下个镇子了,嗯。”
他想着,封长情是女儿家,肯定是有诸多不便。
阿静也钻进了马车里,低声道:“小情?”他没说别的话,但眼睛里面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确。
封长情看着,眼角抽了一下。
她暗暗思忖如果阿静不是舌根僵硬,肯定会说,你不去方便真的不会憋坏吗?
她无力的闭了闭眼,想死。
空间里,唐进想笑,但忍住了。
若说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封长情在磨蹭什么,那现在他也是清清楚楚。
“现在才反应过来,会不会太后知后觉?”唐进优哉游哉的开口,话里带着几分揶揄。
“闭嘴!”封长情切齿开口。
忽然,她又想起那日自己抢着看唐进眉峰上疤痕的时候,两人曾有过打斗,她的肩膀露了出来,当时唐进的反应是立即别过脸去,十分避讳。
如此想来,他倒也是个非礼勿视的君子,按理……不会有偷窥别人如厕和入浴的癖好……吧?
封长情这么安慰着自己。
唐进心情舒畅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就想起小刺猬大刺刺说方便和撒尿的那个样子。
那是赤果果的取笑。
就算是封长情要被人取笑,那也只能他一人取笑,那混小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唐进敛去笑意,在心中记上一笔。
等他出去了,这一笔一笔,都要好好报回来。
车辕上,小刺猬猛地打了个喷嚏,“哪个骂老子?”
老赖瞥了他一眼,坐的离他远了些。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老赖一边提着灯笼一边赶着车,忽然惊喜出声,“前面有个人家——”
若是到不了镇子,在这人家中借宿一宿也行,马儿这会儿已经困乏的不愿动弹了。
封长情探身出了马车,借着烛火也看到了不远处破败的人家,却面色微微一沉,“不对。”
那屋子一片漆黑,只有后院有微弱的灯火。
这会儿才刚入夜,没道理一点灯火都没有。
老赖也是面色微变。
封长情压低声音道:“赖叔,你们躲在马车里不要出去,我过去看看。”
“不行啊大小姐,你一个女孩儿家家——”
“没事。”
封长情跳下马车,动作迅捷的从车底取出寒铁枪,阿静立即跟在她后面。
老赖还想说什么,却被小刺猬拉住了。
小刺猬低声道:“赖叔,您老看着马车,我去保护大小姐。”
“……”老赖一阵无语,赶紧缩到了马车中,掀开一角车帘朝外看着。
封长情拉着阿静,两人都是在墙面凸起处轻轻一踩,很快跳进了围墙里。
小刺猬看的愣了一下,用尽力气,总算勉强翻了进去,
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后院隐约传出声音。
封长情对阿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进了厨房,朝后院走去。
“真没到这么个破落户油水还不少,这些钱够咱哥几个快活好久了,哈哈哈哈。”
“说的就是,这两个狗东西,还哭着喊着没钱饶命,这不是钱吗?非要逼老子动手杀人,呸!”
后院点着一堆火,火边坐着五个男人,正在吃肉喝酒。他们手边的刀都沾了血,不远处,两男一女横尸在地上,男的被乱刀砍得不见样貌,女的衣衫早成了碎布。
封长情想起当初关外流寇屠村的情形,眼中杀气一闪。
“大哥别生气。”先前说话的是个马脸的瘦小汉子,长的就贼眉鼠眼,“那棚子下不是还有个妞儿?等会就让大哥好好消消火。”
几个男人瞬间猥琐的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牛棚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利的叫道:“你们这群狗贼子,敢动我一根汗毛,兰成会扒了你们的皮!”
------题外话------
小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