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兄弟也是性格各异,比如白瑾年,永远挂着温和的淡笑,什么谋划都在心里进行,这个蒋玉伦就不同了,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算计人,且管杀不管埋。
当初白铃兰爬上他的床,就是蒋玉伦挑唆教育的结果,为了这件事情他差点削下蒋玉伦的脑袋。
只是没想到最后他被软禁获罪之时,蒋玉伦竟是唯一为他求情的人。
世上的事情,当真离奇可笑。
……
当天晚上,钟小蝶把他们去虹桥夜市摆摊的事情炫耀似的告诉了钟槐和封毅。
两个老的面面相觑。
他们忽然意识到,封长情和钟小蝶没在闹着玩。
尤其是钟槐,当了这么多年掌柜的,对生意还是很敏锐的,瞬间就发现了商机。
吃完晚饭,钟槐主动找上封长情要谈谈。
封长情只笑着说了一句话,“小吃铺子的事情过几日再说,先做粮行。”
……
晚上,封长情进了空间。
许是麦子在外面实际生活里的生长周期就短,在空间里只用了五日就成熟了。
这会儿麦子都已经收好了,一大堆小山一样的堆在院子的边上。
因为空间灵气醇正,这一批的麦子产量极好。
周身有风微微吹过,阵冷阵热,这是唐进心情的缩影。
他的心情很复杂,为什么?
“让你拿的袋子呢?”唐进慢慢站起身来,拿了一把自制的铁锹状的东西到了麦子堆那里。
“在这。”
封长情把麻袋拿出来,走到跟前给唐进撑开。
唐进二话不说,一下一下装着金黄的麦粒。
两人动作利索,一个时辰,将那一大堆麦子装了五十袋,留了五袋继续播种。
封长情想说什么,但看唐进去撒种子,话到了舌尖又咽了回去。
他心情不好,必定也问不出什么,她帮着将麦子种好自己就出来了。
她明日还得去找个地方,好把这么多的麦子处理一下。
……
第二日一早,天没亮钟小蝶就冲进房把封长情从床上拉了起来,“我们今天做什么?还是卖枣糕和葱花饼吗?”
封长情打着瞌睡,在钟小蝶松手后又跌到了床上。
钟小蝶却是精神百倍,她摆摊上瘾了,今儿还想去:“不然我们做那个煎饼果子?那个味道很好,还有红薯烙,还有——”
她撇了撇嘴,把封长情拉起来摇晃,“小情……你起来嘛,有没有在听我说?”
“有有。”封长情半迷糊的说了一声,“那你先去做,我再睡会。”
这姑奶奶,她昨晚收麦子种麦子三更才睡,这不过才睡了一个多时辰,怎么爬的起来?
钟小蝶也看到了她眼下暗影,吐了吐舌头,给封长情盖好被子,“你先睡,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牛肉丸子去!”
封长情无力的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翻个身将被子蒙在了头顶上。
然而……却睡不着了。
她挫败起床洗漱,换了身衣服,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她今日还得去把麦子放到隐蔽的地方,然后让钟槐弄到粮行去。
这云城,她知道的最隐蔽的地方,就是鬼宅附近了。
那条巷子偏僻,连着一条街都没人住,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她打算把东西放在宅子里,然后今日在外面转转,明日告诉钟槐自己收了一批麦子,放在粮行里面去卖。
因为大雪,运输不畅,好多粮食都堵在了路上运不过来,应当乘着这个机会多赚点才是。
这里几间宅子都空着,但最好的位置还是坐北朝南的一间,虽破旧,厅堂却大,足够摆那几十袋麦子。
再三确定左右无人之后,封长情才把空间里的麦子全部拿了出来,填满整个废宅,她又拉来宅子里的破布和干稻草把麻袋盖好才离开。
她拉着阿静出了废宅,兜兜转转的回到了正街上。
废宅暗巷之中,正朝着落脚处过去的一男一女连忙躲了起来,等远处的人完全不见了,才敢从暗巷走出来。
“这里居然有人……”秀气的女子十分意外,“不是说这地方闹鬼,没人来吗?”
“可能是无处安身的流浪汉或者乞丐。”
女子道:“他们从那间坐北朝南的宅子出来的,我们不然去探一探。”
国字脸男人想了想,点头,“走。”
两人小心翼翼进了宅子。
秀气的女子走到破败的厅堂内,眯着眼睛瞧了那突兀的堆起来的破布和干草,唰一把拉开,露出里面的麻袋来。
女子没迟疑,直接拿出随身的匕首,扎在麻袋上。
麻袋里金黄色的麦粒簌簌从破洞口滚落。
女子愣了一下,惊喜道:“哥,是粮食!”
男子回过头,大喜道:“果真是粮食!你等着,我去喊兰成过来!”
……
今日封长情和钟小蝶准备了昨天两倍多的枣糕,又准备了煎饼果子的材料,至于煎饼里面夹的,就准备了鸡蛋和自制的鸡肉肠。
今天已经十六,不像昨天人多,但好在天一直没下雪,从下午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买,有些还是昨天的熟客。
胖墩样的小男孩来要了一份煎饼果子还买了六斤枣糕,他娘站在一旁直夸封长情和钟小蝶手艺好。
蒋玉伦也侯在虹桥夜市附近,见封长情摆好摊,便带着勤子走了过去。
“我又来了,封姑娘。”蒋玉伦态度自然,让人讨厌不起来,他这人骨子里黑心黑肝黑肺,但面上却不娇气不扭捏,也不会端什么世子架子。
“昨儿那枣泥糕和汤圆味道都很好,真没想到封姑娘还有这等手艺。”
昨晚上回去之后,蒋夫人将枣糕吃完,又吃了两小碗汤圆,可算是这段时间吃的最多的一顿了。
后来他也尝了一碗芝麻馅儿的汤圆,软糯爽口,和他以前吃的不太一样。
封长情笑道:“小蝶做的。”
“哦?”蒋玉伦看了一旁忙活的钟小蝶一眼,并不深究,在他看来,这东西不管谁做的,八成跟封长情脱不了干系,“今日的枣泥糕再帮我来一份,这个……”
“煎饼果子。”封长情适时介绍,“如果想要软糯口感的话,煎饼果子不那么适合,有点硬。”
蒋玉伦点点头,“实不相瞒,家母常住南方,不习惯这里的饮食,我瞧姑娘这东西倒是很对家母的胃口,就不知姑娘除了这枣泥糕和汤圆可还有什么别的能开胃的?”
“钱的事情好说。”蒋玉伦说完,又面带笑意,“这么说只是表达诚意,没别的意思,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安南候夫人食不下咽的事情她听说了一些,而蒋玉伦是个孝顺儿子,所以,封长情今日还能来摆摊,也是候着他这条肥鱼。
但没想到蒋玉伦倒是干脆,直接就说的清楚明白,让封长情不止意外一点点。
这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啊。
封长情笑道:“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她本来就是为了银子,有什么可生气的?
封长情拿出专门准备的食盒,交到蒋玉伦手上,“一份粥,要热一热才好喝,还有一份糕点。”说着又拿了一份枣泥糕,“十两。”
十两对蒋玉伦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扇子一动,一旁的书童立刻把钱付了。
“明日再见。”蒋玉伦又付了十两,这是预定了明天的那一份了。
封长情将银子收好。
空间里,唐进忽然冷哼一声,“你想和他做生意?”
他是该说她傻呢还是该说她蠢?
蒋玉伦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这个女人怎么想的?
封长情嗯了一声,“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我想做生意,没有官家势力庇佑,是很难立住脚跟的。”
唐进冷冷提醒,“蒋玉伦是安南候世子,安南离这里千里之遥,你找他庇佑你?”
“是,也不是。”封长情笑了一下,“晚上再说吧。”她还有事要问他。
唐进凝起眉头,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不成?
……
晚上,封长情在众人沉睡之后进了空间。
是时,唐进正在那练武的木桩子跟前练拳脚,见她进来也没停,“蒋玉伦那这个人可不是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你最好不要招惹。”
下午他想了一阵子,想不出封长情到底想干嘛,索性提前把话说清楚了。
封长情一怔,“你怎么知道他不简单?”封长情踱步上前,慢慢道:“你认识白瑾年,知道白铃兰,还了解蒋玉伦……你未卜先知不成?”
敲打木桩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进回过头,眯起眼睛看向封长情,“你想说什么?”
------题外话------
马上过年啦,大家的年货办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