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他和车上的主子,将方才那一切瞧的是一清二楚。
这两匹马,也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好马,胖子不识货,还要打杀了,主子本来要他去将马买了,却不想忽然冒出个小小少年,抢先一步掏了钱。
不过瞧这少年装扮,应该出身普通,瞧着也瘦弱,绝对不是这些家丁的对手。
他等着主子下令就去接手马匹,料理那胖子,却没想到主子竟然一声不吭,他以为主子没在看了,回头却发现,车帘被掀起了一角——主子在看!
那怎么还不下令?
主子虽然偶有冷血,但也不会想要看着那么漂亮的少年血溅当场吧?
他又焦急又担心。
那边已经传来惨叫声,他不忍回头,就怕看到那少年的惨状,但又好奇,纠结之后,只斜过一个眼角扫了一下,却忽然转过身,瞪大了眼睛。
只见牵马的素衣少年随手抓住家丁打来的木棍,那家丁便使不出力气,少年再一挥,家丁被甩出三丈远去,剩下的两个家丁也被吓到了,不由分说挥舞着木棍上前,少年用手臂挡了一下,然后左右各踹了一脚,那两个家丁就脸色惨白,跌倒在地,痛的发不出声音来。
不止是车辕上的少年,就是围观的人和方炳都吓呆了。
一个看着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竟随手就把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弄的人仰马翻!
方炳后怕的咽了咽口水,“你……你……你这个混小子,你给爷等着!”说罢,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很快消失在马市。
“我等着。”封长情冷冷接下战书。
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再看,纷纷散去。
脑海中,是唐进冰冷的声音,“你听不懂我说什么?抚一抚她的马鬃……”
封长情切齿。
她也想。
但这马,她真的有点望而生畏,是以手僵了半晌都摸不上去。
空间里,唐进恨铁不成钢。
封长情前世可是马术好手,怎的自己认识的封长情像个懦弱的小白兔?到底是上辈子的记忆骗了他还是他的眼睛有问题?!
“我……”
忽然,唐进浑身僵住,封长情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从灵域之中看着不远处朴素的马车上,那掀起车帘露出的半张如冠玉一般的脸,整个人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我叫唐进。”
“原来你是海陵王世子!我居然和海陵王世子做了朋友!”
“打常州?我去啊,那里我最熟悉了……”
“你快走,这里我挡着!”
“白瑾年,她是攸宗的公主,我怎么办?”
……
前尘往事奔涌而至,恨意翻滚。
他看着那半张脸,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就是这个他最信任的好兄弟,诛他满门,屠他爱人,亲手将他打入无尽深渊。
就是他!
“白瑾年。”他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来。
还在纠结要不要抚马鬃的封长情听到了,冷不丁打了一个寒噤。
她被这充满恨意的三个字吓到了。
白瑾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