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家了吗?”
他垂眸看着昨夜的微信对话框,修长的手指在输入框中点了一下,迟迟没有想好想说的话。
脑海中女孩不安绞着手指,用天真明亮的眼望着他,淡粉的唇轻轻诉说着爱语。
她可能是喜欢他的......
全然没有半点警惕心,无一不在挑战他的自制力。
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按住了关机键,大课间活动后有半小时休息时间,他把手机关机放回口袋里。
王凯喝了一口水,走到他身边,与他闲聊。
“苑哥,你昨天两节晚自习去哪了?”虽说对于学神来说,不上两节自习课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对于差生可真真是宝贵的黄金时间。
他抬眼看了看王凯,淡淡地回了一句:“办公室。”
“办公室?办公室不是没老师吗?”王凯纳闷了一下,继续说:“昨天教室虽然没老师,时不时有教导主任巡查,幸好咱们班人还算安静,只是在窗户那边往里面看了一下没看到你不在座位上,隔壁闹翻天了都,我还听到教导主任在他们班骂人的声音,贼拉清楚。”
“嗯。”他把卷子翻了个面。
“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
王凯今天的问题似乎格外的多,他啧了一声,稍有些不耐烦。
“别问了。”
王凯暂时放弃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想法。
“收作业了。”语文课钟家辰代表在每排的第一个座位收练习册,他是班里的学霸之一。
王凯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周围传来稀稀疏疏的交谈声。
“听老班说快月考了?”
“想什么呢,开学才多久。”
“今天几号?我只知道是星期五。”
“去不去打球?”
“走啊。”
两个男生互相以拳头向对方打招呼,消失在了教室前门。
王凯喝了一口水壮胆,看着全然不受他人影响的人,桌面上仅仅放了一张试卷,一支笔。
“好吧,苑哥,其实我想问的是——”王凯摸摸鼻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的音量不高,不怕周围的人会听到。
想起昨天看到的画面,他的八卦之魂就控制不住地燃烧着,总想着一吐为快。
话音刚落,被问问题的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侧过头盯着他的脸,不过几秒时间,薄薄的唇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没有。”现在,的确还没有。
“哦...”王凯耙耳朵,可惜只摸到了一点点刺手的头发,两天前他去理了个发。
苑哥这样说话,通常便是话题到此为止的意思。
王凯摇摇头,刚转身准备走。
“看到了?”
他回过头,看着对方若有所思的脸,楞了一下,随即点头,笑了下:“就...在校门口看到你们一起出来了。”
“她是谁啊?”
鬼使神差的,又问了一个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面前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动容,王凯却知道那绝不是会对他露出的神情。
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温暖的事情,平日里冷淡到结冰渣的表情都变得温柔了一些。
转瞬即逝。
不妙不妙。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这下惹苑哥不高兴了吧。
“我不问了,苑哥。”王凯见好就收,狗腿地说:“你别这么看着我。”
他只是看着王凯,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地上滚过来一小张碎纸片,他淡淡转头弯腰捡起,站起身走到垃圾桶旁。
期间班里一个同学把手放在课桌上发出不间断的声音,吵的人脑瓜子疼。
简直没眼看,王凯是断然不愿让他的苑哥看到这种降智画面的。
谁知,钟苑经过那个男生身边,破天荒地问了一句:“这么闲,卷子写完了?”
清凉沉稳的嗓音回荡在整个教室,打闹的男生、聊着明星的女生,其他无辜的同学都注意着他们那边的动静,除了早已进入梦乡的睡神大人。
苑哥一开口,杀伤力不可比拟。
“钟苑他......是在开玩笑吗?”
“今天是星期八?还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眼镜男忍不住去看窗户外的大太阳。
“苑哥,永远滴神~~~”
钟家辰看了看一群人没出息的样儿,无奈地摇摇头。
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分钟。
“苑哥,去办公室吗,一起啊?”刘海涛拿着数学卷等在门口。
“嗯。”
平时班级里的男生们勾肩搭背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了,旁若无人地在讲台前面玩起了叠罗汉。
场面一度十分潢暴。
女生捂着眼不敢看,此起彼伏的狼叫声,路过的男生看着看着很快加入了他们。
钟苑路过他们,表情毫无波澜,并没有受到影响。
出了教室外边空气果然清爽许多很多,带着一点凉意,走廊另一端就是高一年级的办公室,办公室全然不够容纳一整个年级的老师。
身为一班学生,去办公室其实走两步路就到了,这可能也算作总分最高的班级的特权。
“刘海涛,你过来过来。”刚进办公室,眼尖的女老师看到了刘海涛,冲他摆手示意。
小胖子跑过去后,一边还不忘用求救的眼神看着他的苑哥。
“看哪儿呢?你应该看哪里?不是看我!看题目!”
女老师拿着红笔用力在卷面上点了点,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格外头疼。
一班啊,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小部分的差生的。
他昨天的回家作业没有错题,自然不需要去老师那边订正,他等在一边,看着物理老师看了眼日历,又看了看压在茶几上的课表,排的满满的。
办公室里来来往往的都是高一年级的学生,排着长长的队伍,吵吵嚷嚷的,让人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拿了一叠试卷,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人群里掠过,在寻找着什么,片刻定在了一处。
她在化学老师那里弯着腰写着什么,马尾垂到了左边肩膀。
“都懂了吗?”化学老师问她,再三确认着,她是个扎着黑马尾的,皮肤黝黑的女老师。
远远就看到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乖巧极了。
她背对着他,自然没有看到他。
他捧着试卷出了办公室,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回过头状似无意地看着办公室的大门,等待了一会儿,确认那个小脑袋的主人也出来了,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特意放缓的脚步,等待着。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她惊喜地叫了他的名字。
“怎么了?”
他回过头,就站在她前方不远处,身形笔挺,头发乌黑发亮,额发被风吹得挡住了眉角。
瘦高的身体逆着光,被阳光笼罩着,周身全然是干脆简洁的线条。
她根本不懂收敛自己的目光,径直走向他,很快便停在了他面前。
半晌,她淡粉色的唇微微张着,轻声说。
“我刚刚都没看到你。”
“嗯。”
短暂的回应向来是他的风格,她思索着。
该说什么。
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却还是想再多和他待一会儿。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对视,谁都没有离去。
“今天要做值日。”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便没有下文了
她听的分明,心情瞬间美好,丢下一句话。
“那我等你啊。”
一溜烟跑掉了,特别像某种小动物,擅长逃跑,可可爱爱。
原本站在阴影里的少年周身洒落了一地的阳光,豁然开朗。
眼里满是温柔的光。
回到教室,给同学们发了卷子,听到了阵阵哀嚎。
课上老师嗓子不舒服,戴上了扩音器,这还不算什么,时不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声,几乎让全班同学当场叫苦不迭。
回想起课上被小蜜蜂支配的恐惧,刘海涛哈哈大笑。
每天的课都排的紧凑,偶尔两节合并成一节,下两节课都要去综合楼的教室里上课。
“苑哥苑哥。”董思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转头,面无表情。
董思奇捂着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看上去痛苦极了,把手里的书递给面前的人,忙不迭说着:“苑哥,我有点内急,你等我一下。”
他“嗯”了一声,接过对方手里的书和练习册,站在教室门口等待着。
教室外面有一棵树,年代久远,阳光直直地照着那棵树,粉红色的花瓣随风飘落,他看着看着便发起了呆,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他的手下意识扶住墙壁,稳了稳身形,转过身去。
对方比他矮了半个头,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是熬夜成瘾的痕迹。
“你......”那人盯了他半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晌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他说:“你是钟苑?”
他自顾自地说,全然没有发觉用手指着别人说话是多么不礼貌的行为。
面前的人缄默不语,丝毫不愿回答他的问题。
见他没反应,那人才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过失,又带着歉意地打着马后炮:“不小心撞到你了,不是故意的。”
这才终于有了回应。
对方的回答仅仅是从喉间发出一声应答,一个字也不愿多说,显得有些冷淡。
气氛微妙。
对方被他的态度弄的头皮发麻,完全猜不透面前人的想法。
他垂下眼,掩饰了情绪。
董思奇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他的出现很快便打破了这样尴尬的局面。
“苑哥,你们认识啊?”
闻言,钟苑只是笑了一下,带着点讽刺意味的。
很淡,很轻,嘴角的弧度几乎没有。
“以前同学。”
“哦,好吧。”董思奇拿过自己的书,说:“苑哥我们走吧,快上课了。”
他与那没礼貌的人擦肩而过,再不愿给一个眼神。
阳光很好,走到了他刚刚观赏的合欢树旁,花瓣飘落下来擦过他的耳朵掉在地上,有一朵轻飘飘地落在了手中的教科书上。
她说过,没有必要和不喜欢的人说话。
去综合楼的路上必经学校的一处水景,算得上是四中最受学生们欢迎的校园一角,古色古香的桥梁,两座假山边缘耷拉着软趴趴的水草,绿意盎然。池子里有数不清的金鱼张着嘴吞食着学生丢给它们的食物碎屑,因为鱼数量实在多的让人难以想象,即使放的再多也不担心会有鱼因为吃的太多而撑死。
小鱼苗成长地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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