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原来这就是长大的滋味,父皇,这星星究竟是为了思念之人而亮呢?还是为了那孤独之人而亮呢?”
这寂静的夜晚,遍地凄凉,落满忧伤。
…………
次日清晨
云麓书院
箜铭先生正在清云居收拾行囊。
“咚咚咚”,门外有一瘦弱书生敲门。
“请进。”
随着箜铭先生话音刚落,来人身长七尺八寸,爽朗清举。
在凤翎萱和杭文颐相继离开之后,此人便成了云麓院的首席弟子,名唤萧玉生。
他是北漠萧氏公子,是剩下的学子中,唯一一个知道箜铭先生身份的人。
“先生当真要回北漠皇宫?”
箜铭先生无可奈何的说,“陛下急召,我还有什么理由推脱?我走之后,告诉其他学子也都随时做好准备,这云麓迟早会沦为朝堂的鱼肉?”
“可若我和大家说朝堂要求关闭云麓书院,那先生的身份……”
这无疑是瞒不下去了,所以,箜铭先生便说道,:都说了吧,他们也该知道了,也让他们都想好退路!”
“是,先生。”
但萧玉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请奕王殿下放心。”
不料,他们二人一起走出清云居,就看到,门外已有一众学子等候,“恭送奕王殿下。”
夜箜铭沉默叹息,“你们这偷听的习都是跟杭文颐学的吧?”
萧玉生赶忙说道,“不敢不敢,我们岂敢效仿南杭文王!”
萧玉生觉得自己的身份,好歹也是名门公子,可谁曾想,这里不仅有东骊帝姬,南杭文王,就连箜铭先生也是北漠皇帝的亲弟弟。
众人在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是大吃一惊。
因为他们觉得自愧不如,他们如此尊贵的身份,竟然还是十分向往着这云麓书院的生活,可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竟然还心浮气躁的向往着回到那锦衣玉食的家里。
众弟子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先生的眼睛。
“你们为何都低着头?”
众弟子当中,居首位的弟子殷殷询问了一句,“先生可还会回来?”
“云麓早晚有一天会关门的,你们都各自回家去吧!”
“先生,您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身份,可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您告诉过我,自当摒弃之前的一切身份,我当时还有所不满,可我在这里待久了之后,我就真的发现,那些所谓的名利,都比不过这云麓的粗茶淡饭。况且,我们现在又知道了您的身份,自然会等您回来,有您在的云麓才是云麓。”
“孩子们,云麓只是你们人生的一个节点,以你们身份,你们应该拥有更好的前途,何必浪费在我这个无名王爷身上,而这身份也有诸多的无可奈何,自是不可能一直在这云麓逃避下去。我希望你们能在我回来之前想清楚,该何去何从?”
说完,便走过了所有学子的身旁。
驾马朝北方驶去。
一路上奔波劳碌,行动陈旧,步履不停。
终于在三月的第一天抵达了北漠皇城云居城。
他直奔皇宫而去。
来到了北漠陛下的寝宫。
夜箜铭也终于见到了这阔别三年的皇兄。
皇兄名唤夜箜钰,与自己一母同胞,是至亲兄弟,可他们已有将近二十年未见了。
此时的北漠皇帝两鬓斑白,年逾半百,丝毫没有了当年的模样。
这不禁,让夜箜铭想起了年少时,意气风发的自己。
以及那曾经气势恢宏的皇兄。
如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可时过境迁,他们回不去了。
“箜铭,朕总算把你唤了回来。”
夜箜铭立马跪拜,拱手说道,“皇兄恕罪,臣弟来迟了,不知皇兄急召臣弟,所谓何事?”
“你呀你,这几年在云麓那深山老林里可谓是逍遥自在,都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家了?”
这几年,他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自己弟弟的动向,可使出了浑身解数,他就是不肯回来。
夜箜钰唉声叹气,继续说道。
“朕知道,当年的事对你打击很大,朕也知道,你云游半生也是为了忘却此事。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为何不尝试着慢慢走出来?”
“若真的那么容易可以走出来,那陛下这么多年为何还未立后?”夜箜铭反问自己的皇兄道。
立后?是啊?
夜箜铭的一番话,让北漠皇帝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劝自己的弟弟走出当年的事情,可自己又何曾走了出来。
从为立后,是因为自己相信,她还没有死。
他们二人相顾无言。
半晌后,北漠皇帝充满遗憾的问了一句,“皇弟可还在怪朕?”
“只不过是你我兄弟二人爱上了同一个女子罢了,可终究,你我谁都没有得到她,臣弟还有什么好怪皇兄的呢?皇兄毕竟也给了臣弟公平竞争的机会,不是吗?”
“是啊!遗憾的是,你我谁都没有得到她,她就像那虚无缥缈的梦境,说散就散了。”
夜箜钰回想着她的样子,却发现自己早就忘记了。
可还不愿意放下,就是因为心底的那股子执念。
他不知道自己的皇弟是如何想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皇帝是否还记得那女子的模样。
可他老了,已然已经忘记了。
他希望,箜铭也可以忘记,让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能回到曾经。
“皇兄若没什么事,臣弟就先回去了,二十年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夜箜钰自然也不好挽留。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