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工作分配

    一条明晃晃的光线击打着车窗，杰罗抬起头朝外望去。

    正午的阳光洒落在宽敞的河面，流动的光芒仿佛顺着河堤翻涌的白银，白银最终被架设在其上的巨大城市吞没。在城市尽头吐出时，河流的下游已经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货船，再难看到原本的光彩。

    马车刚翻越过一道缓坡，山丘之下便是银辉城，一座被“落月河”分为两半的商业之城。

    相比繁华喧闹的金穗城，银辉城显得秀气而内敛。没有金穗城那些匪夷所思的高楼，建筑之间的距离也恰到好处，只是远望也能看出城内街巷的平整。被笔直河流分割的两岸彼此映照，建筑风格和城市规划都呈现一片对称之美。城市中无论街道还是建筑，色调都偏纯白，整个城市就好似挂在落月河上的银质挂坠。

    “确实是座美丽的城市。”

    杰罗缓缓的收回视线。

    在多罗斯正打算得意时，杰罗继续说道：

    “不过也仅此而已。”

    杰罗并不是觉得银辉城有哪里不好，而是见过了白夜城这个庞然大物，再看这些人类的城市，总觉得小气了些。

    多罗斯发表了一堆无意义的争辩，格琳薇尔只是好奇的盯着杰罗。

    在这样奇特的气氛中，马车驶入了西境的第二大城。

    一回到城主府便是匆忙的洗浴更衣。

    踏入城主府邸的宽敞浴场的时候，金碧辉煌的浴场让杰罗莫名的想念白夜城的生活，尤利塞斯的洗浴系统确实是跨时代的发明，那用于清洁身体的植物提取液更是让杰罗忍不住的怀念。

    即便是离开了白夜城，这些提取液的清新香气也留在了薇薇安的身上和柔顺的发丝间。对于这位味道的思念最后变成了怨念落在多罗斯的私人浴场上

    “这样就洗干净了吗？你会不会太随便了点？”

    多罗斯惊讶的看着沾了水就走出浴池的杰罗。

    “我平时都用魔法进行日常清洁，绝对比你干净得多。”

    多罗斯苦着脸指着旁边的崭新的衣物。

    “不换身衣服吗？这一身虽然样式不错，但已经有补丁了啊。”

    “这也不用你操心，衣服是哥哥送的，补丁是我妻子缝的。我都没有换下它们的打算。”

    “你这人......”多罗斯砸吧砸吧嘴，最后说道，“邋遢得有骨气！”

    布莱尔带着其他人在安排的房间休息，杰罗则是和多罗斯、格琳薇尔一起接待来拜访的贵族。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整天。

    杰罗刚开始还集中精神的倾听贵族间你来我往的对话，满是暗喻与潜台词的对话就像是在黑暗中无声的对决。杰罗从前一直认为贵族都是好吃懒做没什么头脑的蠢东西，旁观了好几场的交谈后发现，几乎没有贵族不擅长表演和言谈，光是这些无意识施放出优雅气息的动作，杰罗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做不出来，更不用说那些明知道是假面具却又分明能感觉到亲切自然的举止，每一句都如同经过了长久的深思熟虑后的遣词造句，在表明自己观点的同时不留任何破绽。这些头脑和言辞的交锋，让杰罗感受到了“贵族”的强大。而这些超出他思考能力的对话在听过几场后，疲惫的大脑便自动将其屏蔽。

    反正这些人的对话也有意无意的避开提及他，杰罗认为自己还不如用想象温习一下魔法。

    就这样，一直到天色暗淡下来。

    “辛苦了，杰罗先生。”

    “格琳薇尔小姐才是。”然后杰罗看向另一边，金发的城主大人已经倒在沙发上发出了流畅的鼾声。

    “晚餐本来还有约的，不过我全推了。今晚就放松一下吧。”

    用手将垂在面颊的黑发捋在耳后，杰罗的视线不禁被格琳薇尔纤细的手指牵引。回过神时，杰罗才发现少女眼中有藏匿的嬉笑。

    “放松一下？”

    总觉得这句话有点危险。

    “请杰罗先生尽情期待吧~”

    黑发少女眯起眼歪头一笑。

    “所以你就是那个‘白色恶魔’？”女仆上下打量了杰罗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悄悄扬起，“呵”

    杰罗微微搭下眼。

    “所以你就是格琳薇尔小姐的贴身女仆？”

    “帕诺茜。”

    “那么，帕诺茜小姐......”

    “帕诺茜。”女仆小姐重复了一遍，然后身子瘫软的陷入沙发中，“这个名字不好听吗？别乱加什么后缀。”

    “好吧。”

    杰罗叹了口气。说实话他本来没多劳累，然而在抵达格琳薇尔口中“可以放松的房间”后，眼前的景象倒是让他徒然添了几分疲惫。

    格琳薇尔确实说过，自己的贴身女仆会在房间中等他，但是杰罗没想到这个房间居然是卧室。

    空气中飘着一股好闻的味道，干净整洁的房间有着少许的装饰，只是这些装饰怎么看也不会和男性挂钩。

    “这里是帕诺茜的房间？”

    女仆耸了耸肩：“不然呢？”

    “放松一下”、“女仆的房间”、“只有两人的共处一室”，经过了一阵子的深思熟虑，杰罗点了点头。

    “好的，我懂了！”

    杰罗一屁股坐在了女仆的旁边，柔润的沙发被体重压出凹陷的弧度，杰罗感觉女仆的身子顺着弧度朝自己靠近了些。

    “......你干嘛啊？！”

    杰罗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少女下意识的反抗了一下被杰罗用更大的力量压住，感受着手掌下柔弱的双肩，杰罗一把将女仆的身子转到自己正面。

    眼前的女仆有着和格琳薇尔相同的如瀑般的黑发，五官的轮廓也和公爵之女相似，只是只睁开一半的双眼中满是疲态，眼上的表情也是焦躁和不耐烦。除开这些，少女与格琳薇尔决定性的差距便是，几乎平坦的胸部连女仆服都显得松垮垮的。在杰罗盯向她的胸部的时候，明显听到少女的咂舌声。

    无论气质还是身材都和格琳薇尔相差甚远，整体看上去也比北境之女更加年幼。

    “你想要干嘛啊？很不舒服的说......”

    对着少女写满了反抗之意的双眼，杰罗语气郑重的说道：“我先声明，我并不是有任何嫌弃或者反感的想法。”杰罗将真挚之意灌入双眼，紧紧盯着少女的眼睛，“帕诺茜，你很漂亮！很可爱！很迷人！我也是正常男人，如果有这样的美少女被送到面前，我当然也想立马吃掉。但是！”

    杰罗用气势震住了想要说话的女仆，他现在不能动摇，他必须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决意，这是他无法让步的地方。

    “这种事情是爱意的升华，只有相爱之人才能进行，而不应该用作放松和什么转换心情。”杰罗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请帕诺茜多珍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即便是主人的命令也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

    杰罗将自己的真情实意传达给女仆小姐后，便主动的放开手，转过一边。

    “去告诉格琳薇尔，我不需要这方面的服务。还有，让她好好珍惜自己的贴身女仆。”

    说完之后，杰罗闭起眼睛紧抿了嘴，端正的坐在沙发上。

    “哈？”

    身旁响起了夸张的声音。

    “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吗？还是说已经被蛆虫吃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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